高二下半個學期,我在學習麻木,高三剛剛要開始,我就已經懂得麻木了。
我隻想說,不要忘了我,不要忘記我。
許念念已經早就定好自己的大學,安利已經下定決心和許念念考同一所大學。
這幾年丟掉的東西太多了,再次學習起來不免有些吃力,即使他原來的基礎很好。
這幾天晚上的晚自習,第三節課我就開始給安利補課。
他很努力,幾天下來已經初見成效了。
諾聲的數學我也一並提了起來。
許念念複習的時候需要自己一個人,所以我們便不打擾她。
安利經常望著許念念,望著望著就出了神。
?高三畢業帶來的恐慌和巨大的壓抑籠罩在每個人的心裏。
但好在畢業是夏季,如果連畢業也是寒冷的,那不知道會有多少人的心會冷死在這個學校裏。
樂觀的人說:“還早嘛,我們才剛剛高三呢。”
悲觀的人說:“隻剩不到半年就畢業了,仔細算算連半年都沒有。”
我不知道怎麼說,我沒有考不上理想的大學的壓迫感,因為大學對我而言並不是個未知數,或者說它是個定數。
因為不會更改,也沒有更改的可能。
我出生在六月,因此我的生日,我的18歲,從出生開始就被一種叫做畢業的烏雲包圍住了。
六月是個離別的季節。
小升初是六月。
中考是六月。
高考也是六月。
六月是個承載著淚水的季節。
我曾經一度不喜歡過生日,因為在這一天,總有一批又一批的人,為分離而痛苦著。
因為生日總是過著過著就變成那群好朋友最後一次的聚會。
過完那次生日就各奔東西。
我不喜歡六月。
是的,一點也不。
安利說我應該是個雙子座的人,我也覺得我應該是個雙子座。
可是六月出生的日期和號數,決定了我的多愁善感並不來自於星座。
這大概是我出生既有的特權吧。
巨蟹的實體,雙子的內心。
安利覺得我百毒不侵,其實是沒有特別喜歡的,所以沒有突破口,因此堅不可摧。
其實有時候,我寧願自己記性差一點,這樣在我強迫自己記下一點東西的時候。
就像按下空白鍵一樣,我可以用我想不起來了而搪塞自己。
這樣我再回頭的時候就不會有受傷難過的故事了。
但我似乎沒有這個功能,因為憂傷還實實在在的印在心裏,很深刻很長久。
放小假的三天裏,我依然和安利沒日沒夜的奮戰著。
在我拒絕了爸媽的旅遊邀請之後,我把安利和諾聲叫到了家裏來一起複習。
安利已經因為困得上眼皮貼著下眼皮,眼看著就要睡著了。
頭上卻偏偏還戴了一條奮鬥的頭巾,顯得格外的不應景。
諾聲因為一道比較不容易掌握的數學題而皺著眉頭。
為什麼明知道結果的我和諾聲,還要沒日沒夜的奮鬥、戰爭。
明明我們可以高枕無憂的看著這些可憐的人熬著夜,為了老師說的幾分而整晚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