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是,她退一步,他進一步,他沒有耐心等待。

也許對他來說,欲比愛來的更重要,既然不能給他,她不該阻攔他追求他自己的幸福。

“做他媽的狗屁朋友,我永遠都不想見到你!滾!”秦雪鬆咬牙切齒地指著門口,臉上冷若冰霜,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他就是要堅持,他相信,隻要他堅持了,白遲遲會受不了主動找他的。

哪一次兩個人鬧矛盾,不是她涎著臉哄他,她根本就離不開他。

他的話他的表情讓她的心再次痛到窒息,深深地看了一眼陪伴了她這麼多年的男人。

他真的不要她了,他讓她的心都要痛的碎了,忍著心痛,忍著流淚的衝動。

她什麼都不再說,抓緊自己的領口,衝向門口,腳步踉蹌,好幾次都差點摔倒。

一口氣跑出他家,咬緊牙關,抑製著心痛,至少跑了上千米,直到她直接摔倒在地,才停了下來。

還是想不明白,他願意為她做那麼多的事,為什麼卻不願意多等一等她呢?

也或許是她的堅持錯了嗎?

可她真的不敢啊,不敢逾越,對婚前性行為充滿了恐懼。

就那樣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腦海中回想著母親跟她說過的往事。

母親說她年輕的時候很漂亮,看上她的男人很多,其中有一個是她心動的。

那人英俊瀟灑,能言善道,還讀過很多當時時興的俄羅斯愛情小說,她深深的被他的浪漫吸引。

最終,她拒絕不了他的軟磨硬泡,被他哄上了床。

等到她懷孕了,他說他暫時不能結婚,讓她等等,孩子生下來他就娶她進門。

那個年代,未婚先孕,受到的歧視可想而知。

為了他,她把所有的白眼都忍了,一門心思的把肚子裏的孩子孕育好。

可孩子生下來以後,她等到的卻是他和別的女人結婚的消息。

強烈的刺激下,她一病不起,孩子在這時也離開了她去了天堂,從此她以淚洗麵,沒多久眼睛就瞎了。

“遲兒,你一定要記住,不結婚絕對不能和男人上床,一定不能!”

每次母親說起,就必然要強調這句話,然後讓幼小的白遲遲發誓。

在她還不懂什麼是上床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開始發下這樣的誓言。

多少年,這樣的話早已經植入了她的靈魂,深入她的骨髓。

即使她的思想隨著受教育的程度而漸趨開放,然而這一點,確是根深蒂固的。

她絕不敢越雷池,也絕對不會去傷母親的心。

可是今天,她孤單單地坐在馬路上,想著剛才的一切,想著秦雪鬆的憤怒和多年的隱忍,第一次動搖了自己的信念。

隻要她同意,她和秦雪鬆就可以像從前一樣和諧地在一起,她可以同意嗎?

坐在那裏想了很久,很想很想回頭去勸勸秦雪鬆,和他好好談談,讓他別再生氣了。

當想到他剛才的粗暴,那麼嚇人,她幾乎是虎口脫險,萬一回去他再那樣,怕是逃不了了。

她知道他不是不愛她,做下這麼多,不過是他太激動了,所以她不需要他道歉,隻要他能意識到自己做錯了就好。

這麼久的感情,她割舍不下,相信他也不會舍得。

帶著無比沮喪的心情回到家裏的時候,父母已經睡下了。

隔著門詢問她為什麼沒到學校去住,她隨便解釋了幾句,態度鎮定,他們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她的心思都放在秦雪鬆身上,連屋子裏淡淡的荷花香氣也沒有聞到。

此時,司徒清卻在為那兩朵荷花的事,輾轉反側,折磨的不能入睡。

總忍不住在想,白癡會不會笑他幼稚。她看到那兩朵荷花的時候,會是怎樣的心情?會不會傻笑,會不會念叨一句:“清同學,你真好。”

她在麵前時,他總是受不了她那副白癡的神情,此時想起來,反而生出了幾分親切。

白遲遲洗了澡躺到床上,越想越放心不下秦雪鬆。

他會不會一氣之下喝更多的酒,會不會跟人打架,會不會去賭錢?

糾結著,擔心著,給他打電話,不接,她更怕自己的擔心成真了。

好在發了信息,他回了。

“別再找我了,分手了,就永遠都別找我。”

能回信息說明他還好,沒太醉,也沒去賭錢,即使說的話讓她傷心,隻要他好就好。

白遲遲一整夜都沒合眼,把秦雪鬆所有的好處想了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