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沁兒!”十四叔一把揪過十四嬸兒,“她什麼都不知道,你又何必把對我的怨氣撒在她的身上?她不過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
“孩子?她已經十二歲了,你再看看她的樣子,她的單純和天真像極了剛入宮的琳琅,她已經不在養蜂夾道那個僻靜又幽鬱的地方了,她是堂堂怡親王府的惠寧格格,這樣的單純和天真對於皇家是一個什麼樣的軟肋,您最清楚不過了吧。”十四叔的眼光就這麼著黯淡了下來,
“您也恨我的不是?若不是我,該陪著您的是琳……”
“來人,扶福晉回房休息。”十四叔不等十四嬸兒說完,就命人將她帶走了,很顯然,這其中有些他不願讓我知道的故事。
“十四叔,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您不讓嬸兒說完呢?”我不死心,繼續問。
“好寧兒,這事早已成為過去,更何況你本就不必知道。”
“可是即使是好了的傷,也會有傷疤的留下,寧兒,你還是回去吧,這兒不該來”。十四嬸兒就這麼著被兩個丫頭饞了下去,好奇心並沒有被十四叔的些許惱怒而消滅,我自然也沒有回去,而是寫了張紙條勞煩侍衛給帶了出去。
景陵的夜格外的寂靜,準確的說是死一般的靜,被子也不夠暖和,可是這已經算是最厚的了,冷讓我的腦子越發的清醒而沒有睡意,於是,我幹脆爬了起來,躡手躡腳的開始巡視著整個府院,沒走兩步我就被十四叔房裏的燈光給鎮住了,我想我的影子肯定會露餡兒,所以就幹脆敲了敲門,
“誰?”
“十四叔,是我,惠寧。”
門立刻就開了,十四叔看到我,馬上拿下他身上的皮裘裹在我的身上,然後把我抱進房裏,他的皮裘好大,以至於我的整個身體都被卷了進去,暖流瞬間感染我的每一個細胞。他把我放在床上,抱緊我,
“是不是冷的睡不著?”
“有點兒。”他嘴角微微上揚,自己幹脆也上了軟榻,穩穩的把我環在他的懷裏,現在的我除了溫暖就是溫暖,我這樣的懷抱讓我想起了阿瑪,還記得在祥琳居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幫我取暖的,心裏忽然酸酸的,兩滴熱熱的水珠掉落在十四叔握著的手背上,
“怎麼了?不高興?還是受了委屈?”我一勁兒的搖頭,他這一說,剛好說到我的痛處,直接就哭出聲來,十四叔抱我抱的更緊,“這是怎麼了?越發的嚴重了。唉,你呀,跟你額娘一樣。”不知怎的,這句話讓我沒了繼續哭泣的念頭,我瞪大眼睛看著十四叔,
“額娘也在您麵前哭過?”
“是。”
“那是什麼時候?”
“比你現在大一些吧,那時你額娘還是乾清宮的宮女,可是,嗬嗬……你額娘可是眼淚出名了多的。”我怔怔的看著眼前浮現著無限喜悅的十四叔,他的眼神就好像額娘就在他的麵前,那時的我並不懂得愛情,愛情兩個字對我來講還隻是個生字,可是這天晚上我卻在十四叔無限憧憬的眼神裏感受到它的無窮魅力。
十四叔溫暖的懷抱使得我不久就有了睡意,若不是因為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皮裘還裹在身上,我會以為那隻是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