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讓情(1 / 3)

在我完好之後,康熙也回來了,一見我,先是愣了一下,又點點頭,“清瘦了不少,不過還好。”我又開始了正常的生活,隻是不大出去了,一閑下來,就在屋裏呆著,練習書法。想來一時半會是回不去的,也不能總是不會寫字,索性跟他們要了些書,閉門學書法。

十四來的不比以往勤了,許是又忙了,我討厭聽政事,更討厭爭權奪利,在這裏我關心的人很少,隻要他們是好的,我就不會再去想別的,隻是一想到沁兒,我的心就嘎登一下,不知道她怎麼樣了……那日給宜妃娘娘送東西時,沁兒璀璨的笑容一遍遍在我腦海中播放,像在隨時提醒著我曾經答應過的和我應該要做的事。我開始時不時的冷落十四,開始漠視他的存在,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十四提沁兒,講沁兒的漂亮,沁兒的乖,沁兒的柔。我這輪番的炮轟弄暈了十四,再跟他講沁兒的時候,他眨了眨眼,“為什麼你總是跟我講沁兒?”

我語塞,低下頭,“她好唄。”十四溫柔的抬起我的下巴,“你更好。”

我忽然很討厭這樣的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輕易的把一個人推給十四?我甚至都沒有問十四的意思,雖然我知道,對於他們而言,多一個女人不算什麼,可我卻希望他可以像對待珍寶一樣待沁兒,如果他隻把沁兒當成一個擺設,對沁兒豈不是毫無益處?而我呢?也要真的舍棄這段感情?成全別人?

就這樣披著白狐裘披風在落滿雪花的石頭路上走著,凜冽的寒風時不時的順著我的脖子下去,一陣陣刺骨的冷,讓我不得不縮著整個身子。我抬頭看看前方,如此熟悉,竟是離十四阿哥的住處不遠了,突然間特別想見十四,又走了兩步,卻被不遠處的一幕製止了,心跳在瞬間停止,似乎已經感受不到寒冷,一股酸楚湧上心頭,我轉過身,突來的一陣風讓我打了一個很大的寒顫,琳琅,放下吧。腳下一滑,身體斜斜的跌落,沒有預期的寒冷,卻是另一番的溫暖,我抬起頭,

“十三阿哥?”

沒有再次病倒,心卻靜了很多,又添了一個愛好,就是插花。沒事的時候,除了照看盆景,就是琢磨著怎麼插出好看的花,還記得以前嘲笑英子無聊,現在想想卻是在嘲笑自己。眼前又忽然一黑,我無語,他就不能來點創意?他見我不搭理他,覺得沒意思,放下手,失望的看著我。雪地中他緊緊抱著沁兒的一幕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沒好氣的瞅他一眼,

“十四阿哥應該很忙吧,可別在奴婢這兒耽擱了。”

“你怎麼了?嗬嗬……這倆天忙,你放心,就快了。”什麼就快了?還忙,是忙著追女孩兒吧,我甩開他的手,

“您忙,我也忙呢,十四阿哥請回吧。”他一把把我拉到他的懷裏,可我一想到這個懷裏還曾有過沁兒,我就惡心。我掙脫開,“十四阿哥既已經有了喜歡的人,就要對她負責,一心一意的對人家好,豈能再招惹奴婢,這樣的三心二意,豈是大丈夫所為?”他一臉愕然的看著我,

“你到底是怎麼了?我……”他一拍腦袋,恍然大悟的說,“我知道了,不是你看見的那樣,那天……”

“十四阿哥身份尊貴,奴婢哪受的了您的解釋?您還是快去辦正事吧。”

“一口一個奴婢,你是真要跟我生分了?”他很生氣的在屋裏踱來踱去,

“奴婢就是奴婢,以前是奴婢不懂規矩冒犯了十四阿哥,今後不會了。如果奴婢的某些言行舉止讓十四阿哥誤會了,懇請十四阿哥原諒。”他死死的抓住我的胳膊,痛的我淚水傾瀉而出,“什麼叫今後不會了?什麼叫做誤會?”我想甩開他的胳膊,卻被他抓的更緊,他犀利的眼神讓我覺得害怕,“十四阿哥請自重。”他一把把我的頭拉過來,狠狠的吻我,“啪。”聲音響亮的連我自己都嚇著了,十四捂著他受傷的臉,眼神依舊狠狠的看著我,我卻已經沒有了眼淚。我低下頭,不再看他,也不說話。他迅速的整整衣冠,兩步走到門口,

“你不就是想讓我娶完顏沁嗎?”我吃驚的看著他,他轉過頭看我一眼,“我就隨了你的願!哼!”

從那以後,十四就再沒有來過,沒有想象中那麼痛,我攬了很多的活兒,盡可能多的當值,送東西,天天打聽誰有沒幹完的活兒,甚至幫人洗衣服,做雜事,盡可能少的出現在十四經常走的路上,也盡可能不去宜妃那兒。像是要釋放幹淨積攢了多年的力量,我盡可能的不思考,不用腦子,隻用體力。一段時間下來,自己瘦了不少,卻賺盡了人緣,紫茵雖也不再故意的挑我的刺兒,但也從不在語言上讓我好過。雖然我可以經常在乾清宮聽他們議事,卻一個字兒都沒有聽進去,更加不知道政局和形勢,康熙倒是很放心我現在的樣子,經常也不讓我回避,許是我極清楚他的喜好,而且會提前做好一切,嘴又緊的很,很讓他滿意。這也是唯一讓我覺得自豪的地方,想來辛苦沒白費,可以用專業來形容自己了。

十三倒是時不時的來看看我,隻是更多的時候是默默的看著我忙,我知道我對不起他,可我不是超人。九阿哥和十阿哥也會時不時的來看看我,找我拌拌嘴,然後歎著氣離開,也時常會覺得有人在隱蔽的地方看著我,我無力知道他是誰,也不想知道。

這期間又隨著康熙去了趟南方,散散心也還是不錯的,我想人不能總是這樣的自尋煩惱,這樣的結局似乎也不錯,至少我不會再因為麵對不了沁兒而內疚。十三經常找我玩,我也不拒絕,就這樣沒精打采的跟著他,他卻可以給我講笑話講一路,為了配合他,我還是會很違心的笑笑或是大笑,他皺皺眉,“太假了。”

還給我買很好看的糖人吃,也有糖葫蘆,我不解的問他為什麼總是給我吃甜的,他哈哈一笑,“你每天掛著一張苦瓜臉,給你中和中和。”我氣結,起來作勢要打他,他躲,我又來,冷不丁被他抓住手,溫柔的看著我,“這才像你嘛!”

康熙一如既往的勤奮,不得不讓我覺得他的精力和他的年齡成正比,這日我卻被他要求陪著去德妃那兒,其實這也不是第一次,我的插花德妃很是喜歡,在加上她看出康熙確實對我沒有意思,對我的戒心也就不比從前,還時常叫我過去幫她設計安排,所幸的是她還算滿意。剛好四貝勒,四福晉,十三,和十四都在,一家人其樂融融,我有時就在想,這應該也是德妃想要的吧。十四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我,視我為空氣,隻有十三時不時的給我傳遞個笑容或是眼神,我也安慰的笑笑,四貝勒則是保持他的經典表情。正在康熙膝下玩耍的弘暉像是看異物一樣的看著我,我先是有些納悶兒,轉而給了他一個笑容,他卻‘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是那麼的童真清脆,仿佛被風吹響的銀鈴,眾人隨著弘暉的笑聲都看我,四福晉笑笑,“這孩子很是喜歡琳琅姑娘呢。”眾人一笑,四貝勒也微微笑笑,然後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