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喜出望外,忙不迭的點點頭,“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
顧秀娥看了看方安,再看看那輛馬車,驚喜之餘又有些失望道:“怎麼?少爺沒跟你一道回來嗎?”
方安嘿嘿笑了起來,顧秀娥不解道:“你笑什麼?我在問你話呢?”
“是啊,小安,洋兒沒和你一起回來嗎?”柳氏問到一半,不由眉頭緊皺,擔憂道:“是不是洋兒在京城出了什麼事?”
方安也不答話,隨即轉過身去揭開馬車的簾子,裏麵走出一人,便是令柳氏牽腸掛肚的兒子方洋。
母子一別數月,柳氏險些都認不出自己的兒子來,還是顧秀娥驚喜的喊了一聲:“大娘,快看,真的是方哥回來了。”
柳氏一聽頓時淚流滿麵,趕緊迎上前去,方洋瞧見眼前這位婦人,約摸四十歲左右,卻已是白發蒼蒼,慈祥的麵龐上掛著串串淚珠,雙手皮膚粗糙,哪像是大戶人家的老夫人。
再看她看邊的女子,模樣清秀,眼睛很大,雖然和柳氏一樣都穿著粗布衣裳,不過精神非常抖擻,氣質俱佳,方洋便知這位一定就是和自己有婚約的顧大姐顧秀娥。
柳氏大喜過望,緊緊握住方洋的手道:“洋兒,你這一走就是兩個多月,為娘可算把你給盼回來了。”
方洋很想喊一聲‘娘’,可不知為何怎麼就是叫不出口,後世的他從小就是一個孤兒,從來就沒感受過偉大的母愛,如今陰差陽錯冒認了別人的身份,按說這也沒什麼,可是他這輩子活了二十多歲,還是第一次有‘母親’這個概念。
顧秀娥見他神色異常,便用肘輕輕撞了一下旁邊的方安,輕聲問道:“少爺這是怎麼了?”
方安摸不著頭腦,搖頭答道:“我也不知道,自從少爺進京趕考,我也覺著少爺像變了個人似的。”
顧秀娥想想也是,方哥如今中了狀元,在翰林院做了官,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樣,於是上前對著柳氏道:“大娘,咱們還是讓方哥進屋說話吧。”
柳氏一聽,不由自責笑道:“瞧我真是老糊塗了,快,快,快進屋。”說著便轉過頭去將院門大開,簡單的將院子裏的雜物收拾一番。
方安從馬車上取來包袱,顧秀娥高高興興的在前麵帶路,時不時回過頭看方洋一眼,自從上次一別,她的心中時常掛念著方洋,心裏早就有一肚子話想對他說,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但不知怎的,這次見麵,她總覺得眼前的方洋似乎變了好多,無論是神態還是氣質上都帶有一股獨特的氣息。
方洋進了院子,環顧四周不過是一堵破舊的圍牆而已,殘瓦斷片上長了不少苔蘚,院子雖大,卻也不像是理想中豪門府院那般闊敞,相反更像農村的小四合院。
記得聽方安說過,方家以前在懷安縣算得上是大戶人家,自從老爺去世以後,少爺少不更事,加之揮霍無度,方家從此開始走下坡路,看到眼前這些與平民百姓無異的宅子,方洋心中感慨萬千,沒回來之前,他還以為方府最起碼還有一座像樣的府宅,卻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住著這麼簡陋的房子,由知可見,以前那位‘方洋’根本就是一個敗家子,也難怪母親四十歲就已頭發花白。
正想著,顧秀娥悄然而至,笑著說道:“方哥,你此去京城趕考一切可好?聽說你中了新科狀元,還當了大官,是真的嗎?”
方洋側過身,瞧著眼前這位性情開朗的女子,點點頭道:“秀娥,我方洋能有今日的成就,你和娘功不可沒,這段日子我不在娘身邊,多虧有你在邊上照顧著,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