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晟軒暑假裏忽然想去看看老爸。他憑著記憶找到父親和吳心湄租住的地方，為他開門的是一位和他年齡相仿的女孩子。他一驚，不知女孩是何身份，難道是崇拜老爸的粉絲？
女孩問周晟軒找誰？
“找我老爸。”
“你老爸？你找錯門了？”
“不可能，我來過三回。”
“這裏隻有我和奶奶。沒有你爸爸。”
周晟軒自語道：“怎麼回事？我老爸明明就住在這裏。”
“哦，我們剛剛租了這裏的房子。你爸爸可能在我們之前住在這裏吧。”
周晟軒明白了，原來老爸搬家了。
他打老爸電話。周為民告訴他自己的新住址。
周晟軒好不容易找到周為民說的地方。
一見麵就抱怨：“老爸，你怎麼住在這樣的鬼地方？找得我好苦。這地方，鬼都不願來！”
“胡扯什麼！”自從吳心湄去世，周為民就害怕聽到“鬼”“死”一類的字眼。他叫兒子“把門關實”。
周晟軒關好門，說：“關死了。”
周為民皺皺眉。
周晟軒環視一下房間，連連驚呼：“老爸，你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住這樣的狗窩，用這樣的家具！吳阿姨呢？她也願意跟你受這樣的罪？”
沒有人告訴他吳心湄自盡的事。
“你吳阿姨走了！”周為民目光避開兒子。
“吳阿姨去哪裏了？”
“很遠很遠的地方。”
“她拋棄你了？嫁給老外了？現在的女人真是不可靠。”
“不要瞎說。”周為民聲音變得異樣。
周晟軒看到老爸鼻頭紅了，聲音也似哽咽，狐疑地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周為民別過臉，不做聲。
周晟軒突然看到牆上懸掛的一幅放大的照片，一絲寒意襲來，那照片怎麼看都像遺像。
“老爸，吳阿姨她，她，死了？”
周為民看著遺像，不出聲。
但周晟軒已經從老爸的神情裏找到了答案。
“天哪？怎麼沒有人告訴我？怕影響我學習？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可以瞞著我？怎麼說她也是我繼母。她死了，我該送她一程。”周晟軒鼻腔發堵，說不下去了。他想起吳心湄對他的友好。
周為民的眼淚被兒子的話惹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周晟軒問：“吳阿姨年紀輕輕怎麼就死了？”
周為民長歎一聲，他不願跟兒子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