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麼看我,我臉上從來沒長過痣。”吳心湄說,“你巴不得我臉上長著痣吧。好讓我當替罪羊。”
聽到“替罪羊”三個字,周偉民的眼睛亮了一下。他一下子抓住吳心湄的胳膊,急切地問:“你願意當替罪羊嗎?”
吳心湄掙脫他,“我他媽瘋了,去當替罪羊。”
“我求求你救救她好不好?”
“我憑什麼去救她?我巴不得趙家的人都倒黴,倒大黴。”
“哦,我想起來了,她是你姐姐,對吧?如果我沒有猜錯,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周偉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呸!她是誰姐姐?她認過我這個妹妹嗎?他們,趙家的所有人,把我們母女倆當成不能見人的汙垢掩藏起來。他們誰承認過我是趙家的血脈?誰承認過我姓趙?呸,我才不稀罕姓趙呢,我姓吳,我是吳心湄,和趙家沒有任何關係。”
“我知道他們傷害了你。你就算是幫我的忙,救救她。好不好?我求你了!”
吳心湄的心顫動了,她從未見過周偉民如此低聲下氣的模樣。她沉吟半晌,說道:
“幫你的忙?好,你且說說你用什麼條件交換?”
周偉民趕忙說:“今生今世我都會感激你,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
“扯淡的空話!我要你這輩子就給我做牛做馬!”
“可以,我給你當家仆,為你端茶倒水——”
“這個就不勞你大駕了,——我隻要你為我做一樣……”
“哪一樣?”
“跟我上床!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好像我很爛似的。以前從來沒有已婚男人上我的床。你是頭一個。”
她偎到周偉民懷裏,用手指一點一點撫摸他的臉,嬌聲道:“怎麼樣?這條件不算苛刻吧。來吧,你不是要救你心愛的女人嗎/?連這點都犧牲不起?”
她把周偉民慢慢拉到床上。
早上,吳心湄幫周偉民穿衣服。她在他的襯衫上撿到一根長頭發。她用四根手指捏著它,扯直了看,“喲,發根都白了。你老婆的頭發?難為你了,有這麼老的老婆。”她瞧了一眼周偉民,又說:“你別哭喪著臉。我跟你上床,是雪中送炭了。”
周偉民鄭重道:“你要記住你答應的事。”
吳心湄故意驚訝地問:“我答應你什麼了?我不記得答應過你什麼。”
周偉民又驚又怒。他一把抓住吳心湄,用右手掐住她的脖子,“你聽清楚了,我要你立即在網上發布消息,說豔照門中的女的是你。不然,掐死你。”他右手用力,眼神凶狠。
吳心湄被掐得喘不過氣,翻起了白眼。周偉民稍稍鬆動了一下手指,“說,照不照我的話去做?”
吳心湄費力地點點頭。周偉民鬆開了手。吳心湄突然放聲大嚎。
周偉民道:“你哭什麼?”
“我哭你為了她,連人都敢殺!”吳心湄越哭越悲。這世道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同是姓趙男人的女兒,為什麼命運那麼不同?
周偉民打開電腦,去拉吳心湄。
吳心湄扭著身子,“你讓我再哭一會兒。”
過了一會兒,她停止哭泣,去衛生間小便。門敞著。周偉民聽到一陣嘩嘩的聲音,想起以前自己守身如玉,恍如隔世。
吳心湄洗了手出來,坐到電腦前,“你說怎麼寫?那男的,就說是你了。反正我們都這樣了,你也沒擔虛名。”
周偉民歎口氣,由她去寫。
各大網站都發了,瞬間吸引無數眼球。
過了兩天,趙青竹又出現在電視上。她的臉龐消瘦了許多。周偉民坐在電視機前,淚眼婆娑地看著她,心裏默默道:
親愛的,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