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鬱歡衝到醫院時,她爸爸的遺體已經被一塊白布完全蓋住了。
她用力掀開了白布,看著她那一動不動的爸爸,然後趴在上麵天昏地暗地痛哭了起來,眼淚鋪天蓋地地流著。
幾名護士又勸又拉地費盡了吃奶的勁才終於把她拉離了移動病床。護士們剛想把病床推走,什麼東西突然從病床上滾落了下來。
鬱歡連忙衝過去撿了起來一看,是支鋼筆,是她爸爸生前最喜歡的那支鋼筆。
周圍的人看著那支鋼筆很是驚訝,她的爸爸從那麼高的樓上跳下去,那支筆居然會完好無損。
鬱歡此時心裏沒有閃過一絲驚訝,隻是小心翼翼地把那支鋼筆收好,放在最貼身的口袋裏。然後悲傷而沉默地跟著移動病床後麵,直到護士們把她爸爸抬上了送往殯儀館的車。
三天後,她爸爸出殯了。
出殯那天她從墓場回來,眼淚都還沒來得及擦幹,她卻立刻被她爸爸公司的人給請到公司去了。
“陸總,鬱小姐已經帶來了。”帶她來的那個人畢恭畢敬地對一個年齡和她相仿的英俊而冷酷的男子說。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那個陸總頤指氣使地說。
待那人出去關上門後,那個陸總才正麵凝視著鬱歡冷笑著說:“鬱歡小姐,你還記得我嗎?”
鬱歡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認真打量了一下,是覺得有點麵熟,可是實在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在哪見過了。
“我們有見過嗎?”她囁嚅地問。
對麵的陸總臉色瞬間異常暗沉下來,心裏不禁很是鬱憤,她居然把我完全忘了。她會為她這句話付出代價的。
“我是陸離。現在有點印象了嗎?”他抑鬱而淡漠地說。
“陸離?”鬱歡在腦子裏仔細地搜索著這個名字。好一會兒後,她才猛然想了起來驚叫:“你就是陸離?在高二時突然轉學離開的那個陸離?”
“你總算把我想起來了。不過我不是轉學離開,而是出國留學。”陸離冷冷地說。
“喔!是嗎?你知道嗎?當時同學們都很好奇你為什麼就突然轉學……噢,不!突然出國留學了呢。”
“你真的不知道我當年出國的原因?”
“不知道。”
鬱歡的表情顯得很平淡,除了一點點的驚訝之外,似乎看不出任何久別重逢的情緒撥動。眼神裏更是除了那抹喪父的悲痛之外,沒有任何情緒。
這讓陸離感到很是鬱結心傷。她居然完全不知道我當年毅然決定出國全都是為了她;她居然完全忘了當年我苦苦地暗戀她,然後終於鼓起勇氣向她表白時她是如何冷漠地拒絕我的;她的心裏居然完全沒有我的任何位置。
鬱歡!我恨你!我要你為你五年前不識抬舉的冷漠付出代價;我要你為你今天無情的淡忘付出代價;我要你為我五年來痛苦的煎熬付出代價;我要你為這所有的一切付出最最慘痛的代價!
“鬱歡,你知道我今天請你來的原因嗎?”陸離淡漠地問。
“不知道。”鬱歡滿臉疑惑地輕輕搖了搖頭。
“這是你爸爸利用職務之便挪用公司公款的帳單,你過目一下吧。”陸離說著就遞給了鬱歡一疊打滿密密麻麻的數字的A4紙。
鬱歡本來以為她爸爸是在上班的時候跳樓,叫她來是給她賠償的。可是她接過那些A4紙一看,她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死灰般蒼白,腦子裏是一片混亂的空白。
一千二百多萬!她爸爸居然挪用了公款一千二百多萬!可是那些挪用公款的錢呢?她就和她爸爸兩人相依為命,她爸爸從來都沒跟她講過有這麼些錢,他們的日子也一直過得非常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