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子呢,在他讓阿雪帶來的信中,偶爾會在信尾看到句“ILOVEYOU!”,或者寫下“5201314”。試想,一大串數字出現在信尾,任誰都會好奇。當紫曦看得迷迷糊糊了去問阿雪,才知其中含義。也因此知道那數字是阿雪教華子的,而且幾乎每次華子給紫曦寫信時,阿雪都是看著的,連那些折疊得好看的信紙也是阿雪教的。
雖然他們異口同聲說他倆是姐弟,可是連自己跟他寫的信都要先被阿雪看過,這算什麼?雖然明知不該胡亂猜想些什麼,可是暗地裏,紫曦還是狠狠地吃了一把醋。
紫曦從來不隱藏自己是個喜歡搞怪、喜歡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的女孩。然後,偶爾她會看到書桌裏有一些新奇的東西,諸如泥人、奇形怪狀的石頭和一張素描畫之類的。
單純的日子總讓紫曦覺得一切那麼美好。果子成熟的季節,華子給紫曦帶了一個果王,實在很大,有紫曦拳頭大小。也不是多稀奇,紫曦就是激動得一直舍不得吃,直留到果子都被風幹得皺癟癟的像個百歲老人的臉。想起山上那一棵棵果樹,紫曦靈機一動,偷偷在家裏屋後那空地把那果子埋下,隔陣子就要去淋淋水,期盼著它能發芽、成長、開花、結果。到時,跟華子一起看它花開花落,看它結果。(隻是紫曦不知道,那顆不是種子,不會發芽,那種果子是要靠插枝培育的。)
依然沒變的是,華子跟紫曦之間的互動還是那麼讓人羞澀。一次,在教室裏,見周圍人不多,華子從後桌輕輕拍了一下紫曦的肩膀。紫曦把背靠在他桌子前沿,頭轉向同桌的方向。若是以前,紫曦都會直接轉頭看向他,但他們暗中拍拖後,為避免尷尬,紫曦都這樣錯開彼此視線交集。然而,華子他卻反常地從座位上起來,伏下身來跟紫曦說話。鼻翼裏吸進的空氣,還帶著紫曦柔發的洗發水香味,讓華子突然心突突地跳了好一會。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至於談話內容在紫曦的記憶中早已模糊了,卻依然記得因為華子靠的很近,說話時噴出的暖氣撲在自己耳朵和後脖發根處時麻麻的感覺。輕易地就讓紫曦覺得大腦缺氧了,忘了身處何地、自己何名何性,隻會機械地回答他。
阿雪是個合格且盡責的媒人,偶爾周五晚上因為沒有課,阿雪會邀上紫曦和華子到處走走。不敢讓旁的人知道華子跟紫曦的關係,至夜,兩人會先把紫曦送回村口,然後他們再回去。阿雪一直為打破紫曦跟華子的僵局努力著,故意讓華子走在紫曦身邊,故意找話題讓他們好說說話。隻是,每次他們依然會保持一米左右的距離,話也不多。
印象中有那麼一次,阿雪說:“你倆怎麼老離得那麼遠?”然後措不及防地,阿雪拉著華子的手過來牽紫曦的手。在碰到的那一刻,阿雪放手了,紫曦的手也抽開了。就那一霎那,紫曦心髒咚咚地劇烈跳動起來,臉騰地熱了,被碰到的那幾根手指咻一下麻了,直麻了整隻手臂。為掩飾尷尬,紫曦兩手交叉,右手緊緊抓住左手,以強令那種麻麻的感覺更快散去。
華子不是不知道這事會怎樣,當阿雪拉著自己的手伸向紫曦時,他便已知道了阿雪的意圖。他也想知道握著紫曦那小手會是什麼感覺,也想像自己看到的那些情侶一樣跟紫曦拉著手散步,所以,明知在碰到紫曦的手之前,自己是可以掙脫阿雪的手時,他還是任由阿雪為自己撮合。隻是,在碰到紫曦的手時,他明顯地感受到了紫曦的抵觸,感受到了她的驚慌,在她的手反射性地抽離時,華子突然覺得手裏、乃至心裏都空落落的。
那時,紫曦總會希望兩人每天都能見上一麵。到了周末,也還要裝作到他家附近去找同學們玩。以為離他近些便能感覺到他的存在。每每經過他家時,總忍不住要往裏瞧一瞧,看看他在不在。那些日子,是紫曦在課外也相當活躍的日子。
紫曦一直堅信華子是真的對自己好的。
那天,同桌跟華子突然就鬧起來,還用上了書本攻擊對方,書本撞擊發出的“piapia”聲讓人怎麼也無法忽略。一邊是同桌,一邊是男友,鬧翻了總不好。紫曦忙阻止,並試圖問原由以勸架:“你們這是鬧哪樣?有什麼不能好好說嗎?”
可是他們都隻先後給了紫曦一句“問他(她)”,又打開了。
真心不清楚當時哪裏來的勇氣、怎麼那麼勇敢,見沒法勸架,紫曦就單單用手去攔阻,一時攔不及,被他倆中一人的書直直碰到眼角上。那一瞬間,紫曦就覺得這好人做得很悲催,勸個架還把自己坑進去了,估計是腦子進水了,嗚嗚——還好,隻微微疼了一下,紫曦靈機一動,借機用手捂住受傷處,發出“嘶----”一聲。
還好,苦肉計成功了,他們不再打了,安分地坐下來。隻是背地裏仍暗潮洶湧,紫曦知道,因為紫曦沒能忽略掉他們那一眼不甘的對視。隻是紫曦這傷患者才是眼前主角,他們更多的是對紫曦的愧疚。同桌跟華子欲訴而不知如何開口的樣子,紫曦看見就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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