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城來的！”步平凡說道。
“哦！”聽到對方是江城來的，他心裏知道原因了，便說道：“回公司再說吧！”說完話，親手為步平凡拉開了後排車門，那是一輛一般的黑色轎車。
“吳老真是低調啊！”步平凡感歎道。
“進口豪車，不見得開豪車，對車，我沒興趣。”他倒是十分誠懇。
“強子，你覺得咱們的觀光車能攆上嗎？”見對方帶著老大一溜煙跑了，齊經農轉頭問了問李強。
“不知道，但如果你現在還不追的話，肯定攆不上！”說這話是，對方的黑色大眾，已經跑出去好遠了。
仁貴進出口貿易公司，名字起的倒是挺俗氣的。
步平凡走了進去，地段是個好地段，但裏麵的裝潢倒是挺一般的，看起來還是上個世紀的風格。
“我不太注意這些東西，而且我們的員工也不太在意。”辦公室內，吳仁貴請他坐了下來。
“真是一代良心企業家啊！”步平凡喜歡這樣，不鋪張浪費。
“我們這一代人比你們這一代人受過太多的苦，所以，現在再受苦，我們也就不覺得有多苦了。”他用手指了指外麵的員工，沒有年輕人，最年輕的是前台服務，四十多歲的年級。
“他們比現在這代年輕人好多了，現在的年輕人，心浮躁，不吃苦，淨想些美事兒！”說起來現在的年輕人，他就是一肚子火。
“可長江後浪推前浪。”他回答道。
“那也不見得！分行業！貿易屬於拉動國民經濟三架馬車的一架，淘汰的，不是什麼年輕人和老年人，而是沒有經驗的人。”他說道。
“我們還是聊聊江城吧！”他覺得扯遠了，這些東西並不是他所關心的。
“江城當年是改革開放的先河，它是最先富起來的最早一批，那會兒，海島還是一處蠻夷之地呢，後來，一把手畫了一個圈，把海島設為了經濟開發區，這才帶動起了海島的連夜騰飛！”他雙手交叉，似乎在會議一些什麼，道：“那會兒我還是個農民，我哥是鄉文化站副站長，他告訴我，海島被劃為了經濟開發區。”
“接著你就開始做這個了！”步平凡仔細聽著，忍不住插了一句。
“不！”他一口否定道：“當時我根本不知道經濟開發區是個什麼意思，我哥說劃為經濟開發區不假，但是沒錢，所以還是發展不起來，縣裏麵正在組織人才到外麵招商引資。”
“你來到了江城！”步平凡說道。
“對，江城是最先富的一批，先富帶動後富，這是一把手的命令，所以我決定試試。沒想到成了，他們特批了一個億讓我交給海島政府。”
“但賬戶上顯示的是你的名字。”步平凡說道。
“這個沒錯，我們當初出去的那批人都是這種情況！”吳仁貴說道：“回到海島我就把錢交給政府了。恰巧在這是，一把手給了海島一個天大的優惠，那就是可以進口商品零關稅。這樣子，我拉來的錢最多，所以，進口批文我得到的也最多。”老人喝了口水，接著說道：“那個時間，海島像瘋了一樣，都在搞進口批文，一個進口批文被炒到了十萬！你想想，當時人一年的工資才一百零三塊六毛錢。”
“你賣了？”步平凡問道。
“我想賣，我哥不讓賣，讓我進口汽車，那個時候，沿海城市已經有暴發戶了，他們有需求，但是汽車很難搞到手。然後我就開始用進口批文進口汽車。”
“效果如何？”
“好得很啊，桑塔納一輛進口價是三萬五，賣出價能達到三十萬，我用賺的錢買批文，接著再進口，接著再賣汽車，一步步，不知不覺就到了現在這樣了。”吳仁貴說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在這筆欠款上，你是不應該負擔任何還款責任的。”步平凡問道。
“一個億對我而言是大數目？實話告訴你，我每年光捐款也不止這個數額，不過我就是氣不過，我也更不允許自己有任何汙點。”吳仁貴語氣有些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