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等人將將走到街口便聽到響徹的嗩呐聲,街邊是駐足看熱鬧的人們;可是仔細聽卻不是什麼恭喜的話。
“怎麼會娶男人呢?”
“就是啊,新郎還是皇上新封的翰林學士大人,那樣有學識的人怎麼就……”
阿媛等人都懷著七上八下的心情踏入李府的門檻,紅色的絹帶在風中飄揚。
院內吹笙、打鼓的樂隊不停歇地演奏……
果然嗎?正廳除了李文韻和青琉就沒有其他人,甚至連司儀都沒有……
二人都是一身大紅的雲錦,金線繡製的百合團團簇簇地綻放。
李文韻的窄袖袍服恰恰到腳跟,以紅帶束發、烏發垂於腰間;青琉也是紅帶束發,隻不過是從頸後將長發繞至胸前,衣襟微開,狀似隨意。
李文韻注意到我們前來,執起青琉的手向我們走來。
靠近後才發現他們的小拇指上係了一條紅絲帶。天朝有一種說法,小拇指連著的是心,將小拇指以紅絲帶係在一起的人便是此生的真愛。
他們真的是難舍難分了……
“蔣兄。”
李文韻以前不是都叫他“蔣畫師”什麼的嗎?瞥了眼身旁的蔣易寒,他笑意深深,對著李文韻鞠了一禮。
“李兄今日大婚,這個是賀禮。”說著蔣易寒遞上他別在腰間的折扇。
扇骨似乎是很名貴的湘妃竹,扇麵寫了或畫了什麼阿媛看不見,但是李文韻一臉欣喜的摸樣,應該是十分喜歡這把折扇吧。
沒想到阿菁也準備了賀禮,一個精致的荷包,戲水鴛鴦繡得栩栩如生,青琉將它收於袖中。
大家都是認真準備過了啊,不知道自己手裏的東西……
“這個……”李文韻結果阿媛手中的東西有些好奇地眨了眨眼。
青琉端詳片刻後道:“多謝,這是玫瑰晶吧。”
“玫瑰晶?”蔣易寒不明所以道。
青琉微微一笑,拿過玫瑰晶,放在陽光下可以看見六線星芒。
“不過天朝是甚少有這種東西的,而且透明的更是少見,似乎外商會攜帶到天朝買賣;倒是有‘心有靈犀’的美意。”青琉解釋後,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明白過來。
所謂外商,不就是那些邊陲境地的匈奴人嗎?阿媛什麼時候跟那些人做了買賣?蔣易寒不禁有些擔心。
阿媛微微一笑,青琉說得不錯,但是自己送出的這塊玫瑰晶卻不是買來的,隻是曾經救過的一個人所贈。
最後,蔣易寒充當了司儀,二人拜完堂後已是入夜,成親本就在黃昏時分才具有吉祥之意;隨後,蔣易寒又催促著二人入洞房。
沒有人鬧洞房,李文韻和青琉坐在床榻邊喝下合巹酒後,我們也識趣地退到屋外。
“哎……”
“哎……”
阿媛挑了挑眉毛,怒瞪了“多愁善感”的某人一眼。
蔣易寒立馬道:“你別這麼看我!”隨後又執起阿菁的手道,“日後我們若成親,我一定要給你辦得熱熱鬧鬧。”
阿菁立馬紅了臉,不敢看他。
“啊……”阿媛示意二人不要忽視自己的存在。
原來,他們也到了這一步了,阿菁接受了蔣易寒不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嗎?那麼,皇貴太妃那裏……或許應該說出實情了。
我們一行還未走過長廊,便見一個人朝著洞房的方向走去,蔣易寒本想阻止,卻聽那人道:“皇上有旨,宣翰林學士李文韻入宮。”
呃……?
“青琉,今日先休息吧,不必等我。”李文韻在青琉額頭留下一個輕吻。
“可是……”青琉有些不安。
李文韻伸手解下綁束在青琉烏發上的紅帶,道:“解下這紅帶就似我掀了你的紅蓋頭,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青絲灑落肩頭,鋪在床榻上,看著小指上僅剩一端的紅帶,一夜未眠,孤坐至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