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下,一輛馬車停在宮門口,從車中,趙憶唯一襲白衣下車。
宮中,禁軍統領住處,盡忠職守的趙統領正在自己的院中舞劍,即使五十有餘,卻仍像壯年般身手矯健,一招一式猶如行雲流水,漂亮的讓人忍不住拍手。隱沒在黑暗中的趙憶唯並未出聲打擾,隻是很安靜的站在一旁,狹長如寒星般的眼睛在黑暗中格外明亮。
突然,趙統領怒喝了一聲:“誰?”同時手中的劍便隨後直刺了過來,在最後一刻看到是趙憶唯後,知道無法收劍,便用內力硬生生將劍震斷了,而趙憶唯則一直站著,紋絲未動,甚至連表情都是先前那般。
趙憶唯看了眼地上剛好碎成三段的殘害,偏了偏嘴角,說道:“父親好功夫!”
趙統領怪他站在那裏不出聲害他差點就刺傷他,也沒給他個好臉色看,直埋怨道:“大半夜的不睡覺,跑道我這來幹嘛?剛才差點殺了你!”
趙憶唯難得笑了一下:“嗬嗬,就是好久沒見父親,想著來見見您!”
趙統領聽到他這麼說,正要坐下的身形頓時怔了怔,他們向來父子緣淺,小時候趙憶唯的身體不好,到5歲就被光華先生帶走收為弟子,這麼些年他也隻是每月一次的家書彙報自己的狀況,而他看到他信中偶爾提起的想父親,想母親,想要回家來,他也隻是將信看完放在一邊,假裝不在意,甚至連他母親的去世也從未提起,直到他回來才知曉,卻隻能無能為力的跪在母親的牌位前,坐實了這不孝子的罵名。
“外麵風涼,你身體不好,還是進來吧。”趙統領的聲音有些不自在。
趙統領給趙憶唯倒了一杯茶,趙憶唯卻擺手說:“父親,你也太小氣了,好歹也給你兒子來壺酒吧,我們父子倆好像還沒有一起喝過酒吧?”
趙統領笑罵了他一句,還是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本就是好酒之人,拿出的自是好酒,父子倆在酒精的催化下談話也越來越輕鬆,談到以前的事,趙統領更是感慨萬千,最後說道趙母的時候,趙憶唯提出想去看看母親。
趙憶唯跪在趙母的排位麵前,本就是不多言語的人,此刻更是靜默無聲,趙府在外麵看著自己的兒子的背影被燭光拉得寂寞悠長,心中更是愧疚不已,當初應該早些告訴他的吧!
裏麵靜默如斯的男人的內心卻不像表情那樣波瀾不驚,緊握的雙拳早已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對不起,對不起……沒有做到向你承諾的事,對不起,趙憶唯,你的母親……
他還記得他囑托他,他的母親是世上最溫柔的人,他的母親很善良,他的母親很愛他,他的母親會做好喝的酸梅湯,他的母親也很脆弱,所以要替他好好照顧她,就像他在身邊一樣。他答應了,可是,趙憶唯,對不起,我食言了,你的母親,你早就見到了吧?
臨出門,趙統領送趙憶唯出去。
“父親,就送到這吧!我明天會和傾城一起出趟遠門辦件事,回來再和您把酒暢飲!”
趙統領很是欣慰的看著自家兒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的,爹就等著你回來,咱們父子倆再多喝幾盅,到時可要喝個不醉不過才好!”
趙憶唯也笑了笑,“父親,保重!”
轉身,一個黑影閃過,輕輕落在他身後,很是恭敬的說道:“公子,那邊的人已經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