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阡陌就在傾城略帶呆滯的神情下麻利的收拾好了昨晚的殘相。她一邊收拾,還一邊很有技術的分神打量坐在床邊的‘夫人’,雖然公子暫時還沒有得手,還被很果斷的捅了一刀,可是她真的很佩服這位小公主啊,居然敢捅她家公子誒,這可是非常人所能做到的,並且她還能活到現在,公子還親自囑咐她要在別人進來之前收拾好房間以免人懷疑,想起公子白著臉捂著傷口的樣子真是……這算不算是移情別戀了呢?她再看看那似精致的瓷娃娃般的人,再看看自己——嗯~~長得還挺好看的,算是和她不相上下了,難怪公子願意娶她了。
許是阡陌的眼光太過赤裸裸,還在放空狀態下的傾城慢慢開始注意到這個穿著翠綠色衣服的小丫頭,很可愛,可是,為什麼她看自己的眼神滿是——敬佩呢?她拿刀捅了她家公子,這小丫頭不憎恨她,反而還用這麼崇拜的眼光仰視著她?看樣子一定是趙憶唯對待下人太過刻薄,恨不得他死。
誒,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心想,以後在這府裏的日子不好過了,在經曆過昨晚那一幕,趙憶唯一定不會善待她。她從未和這樣的男子相處過,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境況蒼白英俊的臉上都是那麼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讓人看不出深淺,這樣的人,著實有些讓她害怕。而今天他讓人來收拾房間,怕是此事被傳進宮裏,父皇和母後會後悔把她嫁進趙府,雖然是她刺傷他,但憑著對她的寵愛怕父皇會千方百計讓他們和離,阻了他的仕途吧。現在的她腦子著實是有些混亂,昨晚到現在連眼睛都沒合一下,現在房間也在整理幹淨了,就等著小丫頭自覺地退下,可以躺下休息一會兒,等清醒了在細細想想以後該怎麼辦了。
可是,那小丫頭明明長得一副機靈相,為什麼總是這麼傻笑的看著她呢?難道是個傻子?又或是實在太恨趙憶唯了,所以把她當成恩人了?
她抿了抿有些幹涸的嘴唇,用眼神示意她何事。小丫頭很是殷勤的問她要不要打扮打扮去看望她家公子。她忙搖了搖頭,腹誹道:“這小丫頭真是有病吧,她剛剛捅了趙憶唯一刀,流了一地的血,雖不死,也傷得很重,她居然讓她打扮打扮去看望他?你以為這是去散步嗎?這是去見仇人啊!你真以為趙憶唯的神經你能強大到這種地步啊,昨天才剛剛被捅了一刀,今天還能笑嗬嗬的和你說‘哦,沒事,就跟被蚊子咬了一樣,隻要刀子沒生鏽就成!’”這樣的場景她想一想就一陣惡寒,真是難以想象要是麵無表情的趙憶唯能說出這麼冷的笑話會是多麼的有喜劇效果。就是兩個相愛的人這樣傷害對方,也未必會大方釋懷,又何況她和趙憶唯隻見過兩麵,連個熟悉的陌生人都算不上,更是談不上喜歡到不計前嫌了,畢竟人性是自私的,沒人會做到以德報怨,這隻是所謂聖人編出的善意的謊言而已。
在阡陌終於懷著崇拜的心情退出了房間後,傾城也如願以償的昏睡下來了,她——實在是太累了。
直到臨近正午,墨竹和墨影才捧著洗漱用具來為她梳洗打扮。進門後,倆人還東張西望的朝著裏屋的大床看去,走近一看方才看到公主還一臉倦容的熟睡著,精致的眉頭微攏,而床的另一邊空無一人,看樣子駙馬爺一大早就醒了,公主昨晚一定是累壞了,兩姐妹很默契的相視一笑,用眼神交流著內心的想法。
在一旁等了一會兒,見公主實在是沒有醒來的趨勢,兩人便悄悄的退出去了,反正駙馬爺的父親趙統領在宮中當值,從不住在這裏,母親也早早去世,公主不需要起來見過公婆,也就任她這麼睡了。
到了下午,傾城是被餓醒的,身上黏黏的也很不舒服,便叫了墨竹和墨影拿了些吃的,燒些熱水沐浴。
褪去衣物後,才發現手臂上和手腕有一道道青紫,明顯是被人太用力抓傷的,墨竹有些心疼的看著自家公主的這些傷痕,暗歎駙馬爺太不憐香惜玉,弄傷了公主,但也暗自覺得駙馬爺沒像外表那般冷淡,看著傷口,應該是——很熱情。果然,男人都是獸性的,不管長的多麼英俊斯文,冷淡自持,一遇美女,一律敗下陣來。好吧,她開始想到那些畫麵,邪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