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意外做了一小會兒宴會的主角沒多久後,大家就都散場了。我跟隨公主回去,一路上感覺到她全身冒著冰冷的寒氣。
一進門,公主就大發雷霆,指著我說:“蘇流年,你是傻子嗎?剛才為什麼答應?”
我很無辜的說:“那你後來也沒說什麼不是嗎?”
“我那是說不出來啊,哥哥都用那樣讓我閉嘴的眼神看著我,還拉著我的衣袖不讓我起身了,我再反駁他就真的生氣了。可是,我不是用眼神示意你了嗎?”
“啊?你那眼神是讓我拒絕的意思啊?我還以為你是在說‘蘇流年,這是個好機會,快抓住,快抓住……’,看樣子是你眼神傳遞有誤!”
“那是你笨,我怎麼會這樣想呢?你現在是在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她還是很生氣。
我低低輕笑了一下,說:“原來你對我就這麼沒信心啊?你看剛才那情形我不答應能行嗎?他們都拿黎國的安危來壓我了。況且,你那太子哥哥也去了,你怎麼不說他是拿命開玩笑啊?”
“你和哥哥能比嗎?他從小就熟讀兵法,有一半的日子是生活在軍營裏的,我根本不用擔心他的。”
“公主,你放心,我答應你一定會平安回來的,你相信我!”我向公主保證。
“好,我相信你,你一定要信守承諾。”公主回應我。
說完,我們就輕笑了起來。
“怎麼感覺像是生離死別一樣!”我調侃道。
公主罵道:“胡說!”
這一鬧,氣氛就有點尷尬起來,我低咳了一下,說:“公主,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今晚我還在門外守著你。”
“你不休息嗎?明天還要啟程呢!”公主問。
我搖了搖頭說:“我是男人,就一晚沒大礙,明天我就要走了,今晚想繼續在外麵守著你。”說完,我便出去關上了門,在外麵守著她。
一大早,我們便整裝待發,皇上親自送我們,我坐在馬背上,抬頭望著高高的城牆希望看到心中的那個人,可是上麵隻有伶仃飄著的旗子,空無一人。她,沒有來。喝了皇上禦賜的踐行酒後,我就收拾心情,十萬大軍士氣激昂浩浩蕩蕩的為著家園出發了。
我望著漸漸遠去的都城,心中感慨萬千。
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黎國高聳的城牆,這一年我十八歲。
多年後,我一直在想,要是我當年沒有離開黎國,沒有離開你,那我們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你還是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公主,我也還是那個一心一意保護你的蘇護衛。
這場戰爭持續了半個月之久,半個月,慶林郊外一片血色,屍骨遍野,甚於墳場。有楚國的,更有黎國的,那些熱血離家的好男兒們終究是再也回不了家。黎國十萬大軍,全軍覆滅,無一生還。太子承康,元帥徐餘,軍師蘇亦卿,副將蘇流年皆英勇就義,屍骨難尋。這場由人命堆積的戰爭,隻在曆史中留下幾行字: 嘉瑞四月,慶林之戰,兩軍大損,黎全軍覆沒,敗,獻若濱、元春池城兩座。
當這一消息傳入黎國之時,舉國皆喪,帝大悲,遂昏厥,後徐氏代帝理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