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此刻,那個門檻就出現在拓跋毅的眼前。
當然這隻是第一道門檻。
慕容溢朗聲喊道:“天人境試煉碑,請宗主試功。擊破這道天人碑,宗主將可以在這塊生死碑中留下名字,並可以帶領門徒重新閱覽此碑存在年間所有試煉而失敗的先輩。”
慕容溢說話的時候,在拓跋毅站立的演武台中央,出現了一塊虛浮的影子,並且慢慢變得真實起來。那是一塊無字碑,質地跟生死碑一模一樣。大小和顏色毫無二致,拓跋毅感覺就算自己的點讀機虛擬幻象跟這個效果比也不會更真實。
也不知道這個生死碑是何原理,而且拓跋毅早已在從前的見聞中知道,這個生死碑幻象跟自己的虛擬鏡像不同,它在某種程度上是真實存在的。
如果不打破這個慕容溢所謂的天人碑,則無法真正開啟生死碑的試煉。打破之後則可以看到前人的試煉記錄,並且調出前人止步的階段,一一進行挑戰。直到最後一塊從來無人到達的境界,衝破那一關之後生死碑就會自行瓦解。這也意味著曾經在這塊生死碑上試煉,最終失敗的人也隨之湮滅,曆史上留下的將是成功打破生死碑的人物,被他突破的人物都將成為曆史的塵埃。
不過拓跋毅知道自己此刻肯定是達不到那種將千百年來所有聚靈宗先賢踩在腳下的境界,因為傳說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每一個能擊破最後一道生死碑的高手,顯然早已具備了仙靈之體。在那種時候他才可以突破天人桎梏,並且在舊的生死碑破裂的時候,貫注自己的仙靈真氣,重新塑造一塊新的生死碑。
這也是一塊生死碑對於宗門的意義所在,唯有擁有一塊真的生死碑,才能證明這個宗門曆史上曾經擁有過飛升者。而隻有如此也才能證明這個宗門的修煉之道是真正的天地大道。
不光是現在的煉體術如此,數萬年來的修煉曆史中,每一個時代都有相應的製造生死碑的法門。煉丹時代煉化的是不死金丹,煉器時代煉化的也是一塊生死碑。
生死碑的名頭也是煉器時代傳出來的。不過那個時代煉器得道者擊破生死碑之後,還需要花一段時間重新鑄造一塊全新的生死碑,很費時間。甚至有很多很強大的煉器宗門,因為生死碑破裂,而當初利用神器擊破生死碑的得道者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及時製造新的生死碑而導致宗門覆滅的事情。
這時候圍觀的眾多聚靈宗門徒已經發出接近齊聲的呼喊:“宗主,請試煉。”
“宗主,打破它!”
這所有的呼喊中彙集了巨大的期待,不光是對於拓跋毅本人的期待,還包含這一種對於聚靈宗,甚至每個聚靈宗門徒對於自己的期待。
太久了,太久都沒有一個出色的聚靈宗修煉者重新打開那道曆史的封印。即便當初的李質如何絞盡心思想要利用靈骨舍利煉化仙靈之體,妄圖打破天人碑都沒有成功。
現在的聚靈宗急需要一位不世出的高手再次證明,聚靈宗的心法的的確確符合天地大道,並沒有在長久的流傳中遺失本初。
可是拓跋毅在這個瞬間忽然有些猶豫,緊張起來。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禦靈訣達到第三重境界後,那種運功的時候,可以帶動起天地靈力感應的效果,遠遠強於李質。
一種極度平和、浩瀚的仙靈之氣,絲毫沒有李質的那種戾氣,隻讓天外世界降落的雪花可以重新逆轉乾坤,反向“降落”,那的確是曆史傳說中、畫本故事中記載的天人境征兆。
不過在擊破麵前這道看似平凡,卻已經千百年屹立的生死碑麵前,拓跋毅依然控禦不住緊張。如果失敗了豈不是令所有門徒大失所望?
不止如此,拓跋毅對於自己也需要一個證明。當然就算這次失敗了,他依然可以繼續修煉,獲得再次挑戰的信心,可是當每一個傑出人物,麵對生命中每一個蛻變機會的時候,都不會抱著可能會失敗的信念。
強者理應是無堅不摧的。
拓跋毅猛地一咬牙,沉聲喊了一聲。
浩蕩天地竟然無形中產生了回音,有那麼一個瞬間,天上幾近消隱的星光忽然多亮了幾分,好像也睜大了眼睛,要目睹即將發生的一刻。而地麵的少許積雪剛要作出反應,卻陡然平息了下去。
因為一道無形的穹頂已經徹底罩住了偌大的演武台,拓跋毅已經開始運轉功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