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這些,他招來了慕容溢,跟他說了一下自己要出去轉轉。原以為慕容溢或許會出於擔心安全問題,會像南宮德一樣勸告自己穩妥一點,沒料到完全不是這樣。
慕容溢馬上讚同地點頭:“好的,宗主隻管去,宗門內的是事情交給我,不過宗主切忌不要主動挑起與人的爭鬥,另外也盡量避免與南王或者長安任何一方勢力走得太近。”
拓跋毅自然是沒有問題,隨便答應了幾句,便騎上赤兔馬離開了宗門。
此刻下山的道路上遍布白雪,隻留下一些淺淺的腳印與車馬轍痕,想必是杜孟上山下山的時候留下的。拓跋毅心中一動,已經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
雖然自己已經在列柳城成名,但是實際上他在偌大南疆並沒有幾個朋友。相對來說玄穀關他的故人跟多一些。
想定就動,拓跋毅一呼喝,便驅使赤兔馬直奔山下,今天似乎是剛剛結束了戒嚴,城內居民們還沒有適應過來,遙望山下,城中似乎沒有多麼熱鬧。
不過這也正好,他本就是出來散散心,並不想碰到一些不願碰到的人。
可是就在他剛剛到了山腳,要進入城關的時候,忽然發現遠處一個黑點在晃動,拓跋毅定睛一看那似乎是一個人。此際天上的雪花並沒有完全停歇,還在緩慢墜落,隻是這雪花並不密集,就算偶爾落幾點在身上也沒有多大感覺。
一切就好像沉靜中的背景。
可是拓跋毅六級強化的靈脈之體,何其敏銳的感覺,立刻就察覺到了異樣。這種異樣的感覺甚至比他的視覺還要早了一拍。等他凝神看清的時候才發現一切的異樣感受都是從那個黑點身上生發開來。
拓跋毅控製赤兔馬放慢了速度,與那個黑點遙遙對峙。不過他並沒有完全停止,隻是在慢慢縮短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終於看清了,那果然是一個人。一個戴著鬥笠,身著黑色長袍的怪人。在列柳城一帶活動著不少的采藥的農夫和浪蕩無跡的流浪者,他們有時候也會帶著鬥笠在城外稍作休憩,然後繼續開始一天的討生活。
不過這個人顯然不同,此際天上雖然雪花飄落已經很小,但是畢竟是冰天雪地。而不遠的城關也沒有封閉,他完全可以找個更好地地方遮蔽,為什麼這個家夥竟然就好像一尊塑像般立在那裏。
拓跋毅心中冒出一個想法:這家夥已經在這裏多久了?
此刻在黑衣人跟前的雪地裏,已經完全不見了腳印和轍跡,拓跋毅是知道杜孟從這條必經之路上了聚靈宗的,而現在大半天已經過去,杜孟早已回去,那些本該有的印記都被掩埋,而那黑衣人也不會憑空出現。看來這家夥的足跡竟被這飄零的雪花掩蓋了。
照這情形,黑衣人起碼在原地凝定了有一個時辰。拓跋毅幾乎要覺得這個家夥到底真的是人麼,還是真的隻是一尊塑像。不過他馬上打消了這個想法,因為那個戴著鬥笠的黑衣人向自己轉過麵來。
拓跋毅與他的距離已經隻有數十丈,以他的身手,全力爆發,一息可至。出於某種奇怪的心理,他停了下來並且跳下了赤兔馬,就那麼站在原地與黑衣人對望。
明明沒有什麼對話和提示,拓跋毅卻感覺到這個黑衣人正是在等待自己。
有那麼一個瞬間,拓跋毅幾乎以為自己也是個傻子了,今天平白無故遇到一個怪人,就這麼與他對立,如果這個家夥真的隻是個無家可歸的浪漢,那自己還真是要尷尬不已了。
還好沒有隔多久那個怪人就摘下了鬥笠,立到了一旁。那個鬥笠就好像嵌入了堅固的地麵一般,穩穩地紮在雪地裏。
拓跋毅這才看清這個怪人鬥笠之下還帶著半截麵具,剛好遮住了眼睛和鼻子,隻露出一張嘴。那個半截麵具有著異乎尋常的熟悉,拓跋毅終於忍不住開口:“你是什麼人?”
那個怪人的唇角露出一絲怪笑,從他嘴角露出的些微法令紋可以判斷年齡不會太輕,至少也是跟慕容溢一個年齡段。他的身材跟他的氣質同樣怪異,有點不像中原人的高大。之前距離遠而且心中狐疑沒有特別留心,此刻拓跋毅才注意到。
這個怪人也不能說特別矮小,可是站在那裏總讓人覺得佝僂著腰杆似的,似乎任何人站在他身邊都會比他高上一截。可是拓跋毅站在他的對麵,看向對方的眼睛又好像在平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