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這話雖然說得輕鬆,但是拓跋毅聽來卻沒那麼客氣。所謂會者不難,難者不會,顯見對拓跋毅的能力評價有所保留。
拓跋毅倒不在意,立起身來,走到這個茶廳中間跟李安相對而立:“請。”
看到拓跋毅嚴陣以待的模樣,李安拱手笑笑:“拓跋宗主不用太緊張,在下隻是一介書生,全無修為,所謂第一關不過是一幅畫,請你鑒賞一番。”
“哦?”
拓跋毅還以為是類似天靈比鬥的關卡,沒想到是要品鑒畫作。原本拓跋毅還信心滿滿,但是這畫作品鑒可是個新鮮事情,他倒有些沒底兒了。
不過這可不是退縮的時候,隻見李安拍拍手掌,已經有侍者搬著一個裝裱成屏風的模樣過來了。原來早就準備好了。
屏風上畫的是一幅山水畫作,拓跋毅看了在場的幾人一眼,最後落在李安身上。李安已經安然落座,他看出來拓跋毅似乎不明白其中的規矩,於是解釋道:“拓跋宗主,這是一幅靈畫,你試著用靈識感應,取出一樣東西來看看。”
“東西?”
拓跋毅一愣,再看了山水畫一眼,靈畫他倒是聽說過。畫本故事上就有過畫中仙的故事,據說高明的畫師可以利用天靈技巧,畫出一幅畫中天地,可以令人沉醉其中。
傳聞上古煉器盛行的時候就有名家作出一幅洛神圖,那畫中居住了一位絕美仙子,令三國時代曹氏的公子沉醉不已,竟然就此喪誌,最終丟了儲子之位。後來有傳言說那是後來得位的另一位曹氏公子的計策。沒過幾年,沉迷於洛神圖的失意公子就被處死了,更加沒有人知道這個謎團的真實原委。不過這令後世生出好多迷思,代代相傳,拓跋毅就是從小時候最愛看的畫本故事中得知。
看來此刻李安拿出來的這個屏風也是類似的東西。
這時候高坐主位的李晟似乎看出了拓跋毅的迷惑,不禁嗬嗬笑了:“拓跋毅不用擔心,隻是施展你的靈力功夫自然就可以進入畫中境界了。這幅畫叫做《千裏山河圖》,堪比上古十大名畫,你隻需在畫中山河尋到一件覺得最好的東西來,就可以。算是對你天資的考量。”
拓跋毅聽明白了,於是點了點頭:“好的,多謝南王提點。”
如果拓跋毅是按部就班,一步步慢慢爬到這個位置,這種事情自然不算問題,可他畢竟是短時間內崛起對這種高級的東西不太了解。李晟了解這種原委,所以主動出言提點,兩邊的李安跟長孫伯然也沒有什麼表示,不算破壞考題規矩。
拓跋毅深吸了一口氣,運起身上的靈氣,頓時感覺體內陣陣通暢,靈脈中的靈氣流動比平時還要強盛了幾分。
就在疑惑的時候,忽然拓跋毅發覺那千裏山河圖中竟有淡淡的墨靈逸散出來,那墨靈如同無形的天地靈氣一般被他運功的時候,一起吸收過來。
頓時眼前一晃,拓跋毅感覺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全然不同的天地。
他落腳的地方是一座大山山腳,山勢連綿不絕。
他在心中跟自己開玩笑道:“要拿什麼東西?總不能把這座山搬走吧?”
不過這當然不是真實的想法。
心念一動,他已經邁開了腳步,決定進入山中逛一逛,看看有沒有什麼收獲。這一次他沒有利用靈脈之體快速移動,隻仿佛走馬觀花一般走了一段路,可是路途中隻有一些草木,毫無收獲。
拓跋毅愣了一下,他忽然發現,這偌大山河竟好像是靜止般。一眼望去,渺無人跡;凝神傾聽,鳥獸無聲。
走了半晌,不用說活物,這山上的無盡天地,竟連一點風聲都不見。
他正疑惑的時候,忽然一個念頭閃入心中:“是了,這千裏山河圖如此遼闊,不可能純靠腳程尋找東西,一定是……”
思考著,拓跋毅猛然停下腳步,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他輕輕催動體脈去感應這浩大天地的靈氣,一開始還仿佛平常的運功,隻感覺體脈很快充盈了不少天靈氣息,但是很快拓跋毅就發現不同。
他死死綿綿的天靈氣息中摻雜了很多灰黑的氣息,就好像剛剛進入畫中前吸收到的墨靈,拓跋毅心中一緩,明白自己找到了些許關竅。
於是他加倍運轉靈識,猛烈吸取畫中靈氣,不斷地充盈身體。他感覺到身體就好像一顆靈氣水珠,不斷脹大,再脹大。
知道感覺有些難以容納更多靈氣的時候,他輕輕張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幕奇妙極了。
路邊的野草紛紛生長、枯萎、發芽,甚至開出小小的野花,然後再次瘋長。而那些樹木也開始蔓延出枝節。在這一刻,這片天地中的時間仿佛陷入了一個瘋狂流逝的境況,而他自己則屹立天地,與不斷起落的青空日月一般,巋然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