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向他這樣既不啟動靈障,又身受重傷的情況,更不必說竟然在其中潛水了。這在常人的思維裏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這時,拓跋毅已經用極輕極微的東西遊向了寒潭邊界,悄悄地爬上了岸邊。他用力試了試牢籠,異常堅固,即便運用上聚靈的力量,都絲毫無法動搖,於是放棄了。
而牢籠外麵不遠的地方就是之前有人送來的飯菜,那飯菜擺在寒潭附近,早已涼透,而拓跋毅此刻早已餓了。
他不消廢多大力氣,隻是調動出一顆禦靈水珠,輕輕漂移出去,包裹了那個托盤,然後在控禦這禦靈水珠穩定地回來。
不過設計這個牢籠的人實在是無恥,鐵欄杆的縫隙實在太小,竟然連一隻飯碗都送不進來。拓跋毅隻好席地而坐,隔著欄杆,隨便抓了些冷透的飯菜大口地嚼著。那冷卻了的飯菜,哪裏還有什麼可口的味道,隻感覺味如嚼蠟。
忽然拓跋毅腦海中靈光一現,露出了喜色。
“哎呀,竟然忘了!”
這麼想的時候,拓跋毅輕輕抬起一隻手腕,從那個脈門處,一股清澈的酒液已經流了出來。仿佛受到了寒潭氣息的幹擾,酒液變得清涼,可是並不影響好酒的香氣,再加上現在有點餓急眼了,真覺得有如天仙佳釀。
再抓一把冷飯冷菜,吃起來頓時也變得有了味道。
拓跋毅冷眼打量了一番自己,沒有發出聲音,隻是心中歎道:“拓跋毅啊,拓跋毅!你這家夥天生就是這種窮命吧,剛過了幾天好日子卻又變成了階下囚。”
這麼自嘲的時候拓跋毅忽然發覺,還真是的,一般人有他這種實力與地位,哪一個不是錦衣玉食,絕不會有一個人像他一般。
他活了這麼大,最快樂的日子也就是跟郡主一起在膳堂用飯。現在想來被那個刁蠻的郡主冷眼橫著,櫻桃小口訓斥著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可是……就連這麼微末的幸福,也有人容不下。這個世界為何如此冷酷,既不讓我拓跋毅安於做一個低等的平民,又不讓我享受小小的快樂。老天爺,你真的要如此折磨我,要讓我的心中充滿仇恨麼?
拓跋毅又狠狠灌了一口酒,停止了吃食,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片肅颯悲意。自始至終,他從來沒有刻意針對任何一個人,殺人或者憑借實力壓服任何一個人都有不得不去做的動機,可是此刻他靜如止水的心中卻忽然冷卻。
他竟然有些開始認同江逆流。
“好吧,老天爺,我懂你在這人間設立的規則了。這世界上沒有安然的輕鬆快樂,每一個簡單的獲得都不是那麼容易,要時刻用血肉仇殺來穩固!”
拓跋毅感覺自己並沒有完全想清楚,隻是心中突然生出對老天爺的憤恨,故意以仇恨的心態去理解天意。
忽然,就在拓跋毅思緒亂轉,思索人生奧義的時候,他聽到了一聲聲錯落有致的腳步。好像有幾個人靠過來了!
拓跋毅心念電轉,眼光又落回了寒潭。也顧不得理會那散落的飯菜,立刻用天靈包裹自己,輕輕滑入了寒潭之中。在逐步沉到寒潭底部之後他徹底收起了天靈,泯滅了最後一絲會暴露自己的靈光。
那徹骨的寒意襲來,頓時讓拓跋毅心頭的巨大不安和緊張,化為一股透徹心扉的快意。
“來吧!我等你們!我一定要讓你們知道我拓跋毅是你們惹不起的人物,讓你們知道害怕!”
果然隨著叮當的鑰匙撞擊聲,水牢的們吱呀一聲打開了,一道光線射入。因為水牢一直非常昏暗,此刻這道光線顯得極為明亮,就在深處數米深寒潭底部的拓跋毅都感覺到有些刺眼。
他知道,之前的一夜已經過去!
沒有讓拓跋毅等待太久,他已經聽到了一聲驚呼:“哎呀,大事不好了,要犯不見啦!”
聽到這聲呼喊,頓時一陣雜亂快速地腳步紛至遝來,拓跋毅此刻的感官靈敏極了,甚至能聽出那些腳步的人數,並幾乎可以根據不同腳步引起的震顫強弱,判斷距離自己的遠近。
他沒有著急,心底裏越是強烈地緊張,越是讓他感覺到刺激快意,也越是讓他具備超人的耐心。
終於一個仿佛頭領的人立在了牢籠跟前,那個人竟然發出似男似女的聲音:“這是怎麼回事。”
一個身子“噗通”一聲跪下,幾乎帶著哭腔:“江戶川大人,卑職真的不知啊。這中間隻有江公子來過,犯人絕對沒有機會逃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