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逆流進入後院後,前後大概一個時辰,忽然一隊彪軍騎著強悍的戰馬,從府尹衙門的大門口魚貫而出。
陣陣鐵騎的重踏,使得地麵輕輕震顫,知道走得實在遠了,才徹底感覺不到。而那躲到高門一側角落的衙役這才敢冒頭,他輕輕歎道:“嘿,這江公子越來越神了,嘖嘖……”
與此同時,拓跋毅跟李雲珠正在郡王府,李晟正端坐在大殿中央,李雲珠正橫了李晟一個白眼。
“喂,你別不說話啊。武闕不是你手下親信麼,他出事了你都不著急的麼?”
李晟輕輕啖了一口香茶,無奈地搖搖頭:“拓跋毅,這麼說你懷疑霧隱雷藏?”
拓跋毅靜立在李雲珠身旁,他掃視大殿內兩邊守衛的雄壯衛士,感覺到重重壓抑得氣氛。他知道李晟這麼問他,顯然不止是問他的看法,更像是在試探口風。
說實在的,拓跋毅起初真的極度懷疑霧隱雷藏,可是自從親眼目睹武闕失蹤,還有那山洞中出現的可怕一幕,現在他已經很難將整件事歸結到一個人身上。
他不由地沒什麼底氣地說:“如果一定要選一個嫌疑人,那麼我現在隻能說出霧隱雷藏這個名字。”
李晟放下了杯盞,輕輕“哦”了一聲:“一定要選個一個嫌疑人什麼意思?”
拓跋毅被李晟問得一愣,有些難以啟齒,可是他的心中此刻早已疑惑極了,終於不管不顧,兀自張開道:“我的意思是,這件事簡直不像人類所為。”
李晟昂然怒起,聲音陡然增大:“荒唐,拓跋毅你可知道你現在是堂堂聚靈宗宗主,這種荒謬之言也說得出口。”
李晟剛說完,李雲珠立刻一撅嘴,反擊道:“你這麼大聲幹什麼,想嚇人麼?”
李雲珠這話是幫拓跋毅說的,可是偏偏拓跋毅受不起這種“幫忙”,隻得皺眉拉了拉她:“哎,你讓王爺說話。”
李雲珠氣鼓鼓地橫了拓跋毅一眼,仿佛在怪拓跋毅不會站隊:“喂,你們都怎麼回事,現在出事了,都不想救武闕麼。”
拓跋毅斷然否認:“怎麼會……隻是……”
“不要吵啦,拓跋毅,既然你懷疑霧隱雷藏,就等他過來吧。我估摸著派去的人也快回來了。”
李晟話音剛落,大殿之外忽然淩空飄入一個聲音:“嗬嗬,王爺,老朽已經來了。”
聲音雖到,不過人影卻還沒有看見,又隔了一會,在大殿外的走道末端,最近的一重院牆入口處,出現了一個衛士,衛士什麼一個矍鑠的老者坐在一輛奇特的椅子上。那椅子靠近門檻的時候竟然絲毫不受阻擋,輕易就平穩地翻了進來。
看到這一幕拓跋毅驚奇萬分,可是依然難掩心中震撼,因為剛才那一手傳音入密早已令他心神大動。他的功力放眼列柳城已經算是一流高手的行列,可是依然無法控製音波。而在與康犖山對戰的那次,他清楚地聽到了受到控製,直指自己的音波,而就在不久之前,那斷崖山洞,他同樣聽到了若有若無的定向音波。
那幾次音波傳入耳中的感覺與走道上快速靠過來的老者感覺真的好雷同,拓跋毅難以不更加懷疑這個老者,亦即霧隱雷藏。
可是隨著霧隱雷藏越來越近,拓跋毅心中的訝然越放越大,他清楚地看見了!這霧隱雷藏竟然是一個瞽目老叟,而看到坐在椅子上,空空垂下的衣擺,幾乎可以斷定這個瞽目老叟還是一個雙腿殘疾的人。
如果說讓拓跋毅相信這麼一個人有著很高深的修為,那這不是難事。可是讓他相信這麼一個人做出了那麼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恐怕就有些難以置信了。
拓跋毅不禁有些懷疑自己,可是卻忍不住心中反問:“那到底是誰,還有誰會那麼擅長使用異術。尤其……武闕所說的血魔異術。”
看到霧隱雷藏進入大殿,李晟非常客氣地走下大殿,來到老者身前:“霧隱良師,實在抱歉,驚動了你老人家。”
聽到李晟的話,拓跋毅不禁側目,很顯然這個南疆郡王對坐在那十分複雜的機械椅子裏的矍鑠老者分外敬重。以拓跋毅對李晟的了解,這個王爺是個城府很深的人物,以他的地位,決不會隨隨便便對一個人表現出這種態度。
除非這個人真的非常了得,並且為人方麵十分正直。因為若是一個貪慕勢力的人,李晟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權威拉攏。上位者隻會對一種人時刻以禮相待,也正是拓跋毅認為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