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李雲珠一眼,那個刁蠻的小妮子已經在跟他翻白眼,很顯然刁蠻如她都已經對這肥龍感到無語了。
忽然李雲珠終於站了起來,她將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按:“拓跋毅,走吧,換個時間再來。”
拓跋毅也看不下去了,緩緩站了起來,也不理會肥龍,和李雲珠一起出去。那肥龍趕緊挪開肥胖的身軀讓開道路。
在臨出門的時候,拓跋毅回頭掃了一眼,忽然發現剛才留意的角落,刀疤阿六已經不見了。
他心頭閃過一絲異樣:這家夥有點不對勁。
不過這絲異樣隻是一閃而過,刀疤阿六不過是在他起勢的時候出現了那麼一次,被自己打斷門牙就再沒見到過。此刻在他眼裏不過是渣渣般的存在,他根本沒想去為難他。剛才盯著他隻不過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快感,現在被這肥龍來這麼一出戲碼頓時感覺無趣極了。
就在拓跋毅走到門口的時候,酒館老板杜孟忽然追了出來:“拓跋大俠,拓跋大俠,留步!”
拓跋毅看到杜孟竄出來,疑惑看了他一眼,問:“杜老板,怎麼啦?”
杜孟眼光靈活地回顧了一下身後,那些酒館裏的酒客早就驚呆了,不敢隨意動作,於是他輕輕附到拓跋毅耳邊:“那個……拓跋大俠,上午你送來的酒,口碑十分的好哇。我估計再有幾天就要脫銷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跟你收購一點,我……我出三百玄晶!”
拓跋毅一聽明白過來,他隨意地一笑,不過還沒等他說話,李雲珠倒搶先回答了:“哈哈,這是小事,晚些時候我們拓跋宗主會派人送來的,五壇夠不夠?”
李雲珠張口就是五壇,不過這對於拓跋毅來說不算什麼困難,然而杜孟卻吃了一驚,聲音不由地顫抖:“好……好是好,不過小的實在拿不出那麼多現錢……”
“嗬嗬,這些都是小事,就當我放在你這裏寄賣,什麼時候賣出去了,什麼時候跟我結賬。”
“哎呀,多謝拓跋大俠!”
杜孟眉開眼笑,不過嗓門倒沒有放開,還是輕聲謝過。拓跋毅也不多等,正要帶著李雲珠一起離開了。
忽然他整個人好像被雷電擊中,瞬間一陣顫抖,呆立在原地。
李雲珠奇怪地看著他:“喂,傻小子又發什麼愣啊。”
拓跋毅抬手示意他不要說話,李雲珠雖然搞不懂怎麼回事,但是他知道拓跋毅還從來沒有這樣過,隻好靜立在一邊。杜孟看著情況有些怪,自己告了聲退就回到酒館裏麵去了。
這時候拓跋毅的腦海中風雷卷動,一條條線索互相交織在一起。他抓住了最關鍵的一條,記得那天在刀疤阿六被自己打退之後,李尊來找過自己。也就是自己被他用霜凝毒打中的那次,李尊來找麻煩的說辭就是他打傷了刀疤阿六,他是過去找場子的。
拓跋毅瞬間醒悟:“難怪刀疤阿六看到我那麼緊張,生怕被認出。這不僅僅是有過節的原因,他一定跟哥哥的失蹤有關!”
他仿如醍醐灌頂,神魂都注入了一絲清涼,可是他再急切地回望,哪裏還有半分刀疤阿六的人影子。拓跋毅一跺腳,長歎了一聲,正不知如何是好。
“喂,到底怎麼了啊,你說句話吧?”
拓跋毅聽到李雲珠在急催自己,他的情緒已經緩緩冷卻下來,看著麵前黠慧的可人兒,他不無失望地歎了一句:“剛才我好像觸摸到了找我哥哥的線索,現在又丟失了。”
李雲珠眼光立時一聚:“什麼線索?”
“剛才在酒館裏,有一個以前認識的人,曾經找過我麻煩,好像是李尊的手下。而我哥哥的失蹤就是李尊搞的鬼。”
李雲珠了然點頭:“哦……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剛才陡然之間沒想起來……”
“笨蛋!”李雲珠斥責了拓跋毅一聲,這何嚐不是拓跋毅自己的心聲。
隻是拓跋毅深知,刀疤阿六這種流浪漢,一旦事情敗露此刻恐怕早已有多遠逃多遠,甚至……假設拓跋真言在他手裏,指不定他情急之下做出什麼事情來。
李雲珠看到拓跋毅苦痛的神色,也不再多去說無用的話,她目光緩和,扶了扶拓跋毅的肩頭:“好吧,那我去跟父王請示一下,讓他出動巡防營去幫你找這個人。”
拓跋毅目光一震,仿佛被李雲珠說動,可是他卻突然決然否定:“不,不可!如果官府出動那個人肯定是飛快逃竄,想抓住更難了。”
這種事情李雲珠或許不清楚,他作為曾經最底層的人見得太多,一旦官府出動抓人,這南疆本就是偏處大唐邊境,想要逃脫是很容易地。忽然拓跋毅閉上眼睛,身軀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