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修者說著說著囁嚅起來,仿佛有什麼不便他來說的。這時領頭的那個歎氣,也不顧多的了接過他的話頭說:“拓跋大俠,我們都同意南宮宗師的意見,願意推舉你為我聚靈宗新任宗主,此次前來,就是請你回去主事的!”
拓跋毅聽到這話不由地心頭一喜,可是麵上還是作出為難的樣子:“這……這可使不得。”
“使得,使得的!你得到李玄大宗師的真傳,又殺死了李質為大宗師報仇。其實我們早就對李質不滿了,近來他跟長安總壇聯係密切,我們豈會不知他想將宗門並入總壇之心。可我們列柳聚靈宗早已獨立上百年,怎麼可能甘願被兼並,隻不過李質做事強橫,我們敢怒不敢言罷了。”
說著幾個進來的人紛紛跪拜:“拓跋大俠,看在李玄大宗師的份上,請救聚靈宗於危難吧。”
這齊聲懇求的聲音頓時震蕩小小店鋪,那個胖胖的杜孟頓時驚得手腳發麻,跌坐在一張酒桌旁,一句話說不出來。
李雲珠見狀“噗”一聲笑了,走到拓跋毅跟前,用胳膊捅了捅他:“哎呀,拓跋大俠,這時候還糾結這些繁節幹什麼,救急如救火不要猶豫啦!”
那個領頭的聽到李雲珠這話,大為讚同,點頭如搗蒜:“郡主所言極是!”
終於拓跋毅看著譜也擺得差不多了,朝眾人一拱手:“好,你們帶路我們這就趕過去!聚靈宗的事就是李老伯的事,也是我拓跋毅的事,小子義不容辭!”
“多謝拓跋大俠!”
在群人的熱切感激之下,拓跋毅早已暗暗竊喜,飛身上了火麟馬。不過他這次沒有著急趕過去,而是遷就那些聚靈宗門徒的馬速,奔往聚靈宗。
他並非心裏不急,但是此刻一定要做出是被眾人請過去的樣子,如果急急切切地反而暴露了心跡。當然就算他明擺著衝著宗主之位去,這些人也不會不願意,隻是他還算有些自小養成的所謂君子氣,有些不好意思。
當拓跋毅“慢吞吞”地跟著聚靈宗弟子趕到的時候,在聚靈宗高大門牆外已經聽到裏麵陣陣呐喊,顯然裏麵鬥得很是激烈。這次他不需要再翻牆進入,而是大大方方騎著火麟馬,如履平地從大門台階,拾級而上。
而李雲珠也不猶豫,這次自己就飛上了拓跋毅的馬匹,她的那匹普通駿馬想要登台階如履平地可不容易。
拓跋毅心中微微意外,不過卻沒有停留,很自然地讓出身前的位置給李雲珠。在李雲珠上馬之後,輕輕繞過她的身子,握緊韁繩進入了聚靈宗大院。
他在李雲珠身後嗅聞到她陣陣發香,這才注意到李雲珠現在已不像從前一樣把雲鬢緊緊綰起,而是結了簡單的發結,然後披散背後。
難怪拓跋毅覺得這男孩子氣的小妮子,越發婀娜了。頓時忍不住一陣心猿意馬。這時他感覺到李雲珠一陣不安地動靜,立刻心神一凜,收住了漫遊的神思。
他還記得在釀酒那會兒李雲珠提到的那個“第二次”的說法,雖然深心裏喜歡極了這個美麗嬌俏的郡主,但是也不能太放浪了。之前種種或多或少的有意冒犯,其實是心底裏那股子莫名冒出的邪念,在平定心神的時候,拓跋毅並不敢那麼大膽。
不過拓跋毅還是刻意放緩,直到與請他來的門徒並行,一起走入了演武場。
這聚靈宗來了也不少次了,每一次都要到這演武場,不過每一次心境也都有不同。這一次他的心中一絲急切都沒有,有的隻是成竹在胸。拓跋毅心中已漸漸明晰,這恐怕將是他在擂台最後一次證明自己實力的時候了,從此以後這擂台必將會是他不容侵犯的主場,他絕不會再是挑戰者。
其實他此時此刻也早已脫離純粹挑戰者的身份。
當踏進場地內,那如火如荼的喧鬧頓時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齊集在他身上。這時候李雲珠猛一掙紮從他懷裏脫出,跳落地上。
拓跋毅頓時感覺懷裏一空,隻留餘香,而那數百雙眼睛的注意,反而都不在他的眼中。
他緩緩舒了口氣,飛身下馬,那火麟馬非常聰明地自己退到了一邊。不出他的意料,他剛剛站定一個留著灰白長髯的中年修者已經朝他快步走了過來。
他不用多猜就已確定,此人一定就是力主讓他接任宗主之位的南宮宗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