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人聽說有重賞,轟然應諾,哪裏還管黃地主有什麼要求,答應了再說。
不過黃地主補了一句:“等會兒全部來按下手印,登名造冊。鎮靈印的事情泄露出去,王爺怪罪下來,你們一同治罪。”
這下沒人答應了,可惜他們也反對不了,隻得默認。不過這世道就是如此,權貴予取予求。王爺真要治罪郡主,首先也要對他們這些幫從發難,黃地主這招登名造冊,無疑把所有人徹底綁上了這條船來。
不過起碼這次有驚無險,眾人還是非常滿意。在黃地主一聲號令下,大夥紛紛=挨個兒登名造冊,然後收拾行裝,打道回列柳城。
拓跋毅如先前說好的,作為李雲珠的家將一同回了她的郡主府邸。李玄本意是繼續回他的書店就可以,可李尊一直緊咬口風死活不肯說出拓跋真言被他關到哪裏,隻好帶著李尊一起暫時住在郡主府裏。
身在郡主府中,拓跋毅知道李質目前是奈何不了他了,除了哥哥的安危還需要擔憂,其餘沒有值得顧慮的。即便是之前李尊打入他體內的霜凝毒,現在也根本造不成實質性的威脅。前景不明的未來,似乎有一種漸漸歸入掌握的感覺。
然而拓跋毅不知道的是,就在這個深夜,一騎人馬趁著夜色趕到了列柳城中一處平平無奇的府邸。這個府邸平時也沒有什麼人來,附近的城建規劃也沒有設置商區,顯得極為荒涼空曠。
一個身影落下馬匹,隨同的幾人停在門外等候。
這個宅子顯然平日無人居住,裏麵空空蕩蕩,毫無人聲。不過庭院設計別致,亭林錯落,走入門中,就好像瞬間離開了列柳成,到達了某處山水小築。
這時候於無聲中響起了一笛清音,這笛聲很特別,近乎怪異。聲調簡單且低沉,全憑那斷續的節奏構成音節,可是莫名地勾動起人心中的哀怨。而這哀怨如此迫近內心深處,就好似有人貼著耳邊低語,猶如鬼魅。若是膽子小的,無意到此,恐怕會嚇得跑走。
而那獨自進入宅子的白色身影卻夷然不懼,他凝神傾聽,循著笛聲飛縱入庭院。那聲音頓時變得急促,質感增強,一聲聲在空氣中遞進,強弱遞減,竟無形中形成了一種音障。
那白衣人循著音障衰減的路徑,在庭院中左騰右挪,忽然間陣陣天靈在周遭的林木中震蕩,整個區域竟仿佛被撩動的靜水,輕輕泛起波紋,令人眼花。
直到白衣人最後立掌一衝,破開最後一道音障,整個庭院才重又恢複了平靜。而他才隻不過從庭院廊道走到了院子中間。這其中的距離,最多不超過二十丈。
“李質,深夜找我何事?”
在庭院中間的石桌旁,赫然坐著一個戴著白底金紋麵具的人,也不知道是憑空出現,還是原本就等在此處。隻見他長發披散,全身被黑色披風包裹,伸出的一雙手在操控那支寸許的短笛。隨著話音說出,他的手也已經鑽入披風,全身上下再沒有一處暴露在外。
而立在他跟前的正是聚靈宗宗主,李質。
李質見到怪人出現在石桌旁,絲毫不覺意外,朝怪人躬了躬身:“霧隱良師,這次是遇到了一些麻煩。”
“哦?”
“是因為之前種下霜凝毒蠱的那個人,他有一個弟弟,不知為何最近突然實力大增,給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那個被李質稱作霧隱良師的怪人側對著李質,他的麵容被麵具遮蔽,完全看不出情緒:“怎麼,有個普通的平民,實力竟可以短期增長到連你都無法應付?”
“並非如此,良師知見。被種下毒蠱的人原是在下宗門弟子,名叫拓跋真言,而他的弟弟拓跋毅此刻已被郡主收為家將。”
聽到李質這個說法,麵具怪人這才動了一下腦袋,直視李質:“竟有此事,我為何不知?”
李質再次拱手:“良師知見,那拓跋毅被郡主收為家將是今夜之前剛剛發生的事情。”
怪人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不止如此,在下門中原有一位大宗師,也隨同拓跋毅一起叛逃,此刻同樣入住郡主府了。”
“哦?那倒的確有些麻煩,那件事你所謂的大宗師知道多少?”
“並不知情,可是有他卷入此事,難保不會出現意外。”
怪人發出“嗬嗬”怪笑:“我明白了,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