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姬的火氣也上來了,一向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陳拓居然學會了反擊?!造反了吧!襄姬不甘示弱地拿起麵粉就灑向他:“不要隨便提別人不想聽的事情!!”
“你別囂張!這兩天爹不在,都說長兄如父,你個不孝女!”陳拓將麵皮再次扔向襄姬。
“滾遠點!你個自以為是的混蛋!”又是白花花的麵粉漫天飛揚。
“你說我什麼?”陳拓的怒吼夾雜著麵皮“啪嗒”落下的聲音。
“夠了!”門口傳來一聲嗬斥。襄姬和陳拓頓時僵直在原地,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門口站著的是,一臉怒容的襄夫人,她的臉上還粘著著失控的陳拓丟出去的麵皮。她格外嚴肅,但是這樣子格外喜感,極度不協調,不行了,不行了,不過兄妹兩個還是強忍著笑聲。
母親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娘——”兩人同時齊刷刷地驚叫。
“你們在幹什麼?”襄夫人的聲音帶著火氣。
襄姬也手忙腳亂起來:“您看,這不是,包餛飩嘛……”
陳拓連忙附和道:“對對對,您看,團結就是力量。”
然後連陳拓自己都傻眼了,整個廚房裏都是白花花的一片。還有麵皮疙瘩到處是。
兩人同時沉默。
在襄夫人的監督下,終於,兩人打掃幹淨廚房。準時開業!
一對兄妹從剛才的反目到現在的團結一致,簡直是無人可懂,兩個人小孩般的樣子。
第一對客人是兩個結伴而行的遊者,看上去似乎是做官的。他們坐上來,叫了兩碗餛飩便開始滔滔不絕說起話來。他們中一個穿著藍色的長褂。還有一個穿著白衣,風流倜儻。
藍衣人輕輕放下筷子:“就說當今天子吧!”
襄姬連忙躲在柱子後偷偷聽他耳邊的說話。似乎每一個和宋拂笑有關的話題都會讓襄姬格外失措。
遠山青黛,一抹翠平。
幾張桌子,一縷淡香,秋花無心醉楓葉。
“你不知道,現在時局混亂,皇上現在忠奸不分,寵幸穆柏年。現在很多忠良都不願意效忠朝廷,就看那個陳拓,就不幹了!看來這天下都要淪為亂臣賊子之手啦!”穿著白衣的人哀傷地說道。
“不幹可好了啊!你不知道,常文現在都讓他三分,他恃寵而驕,幾乎都忘乎所以了。”另一個人說道。
“你可不知道,最近一次,他險些對曾玨下手,還好有皇後子洛在,才免受一難。還有老臣崔勝被炮烙,那個慘叫幾乎貫穿了整個朝堂,他隻不過是進言說穆柏年結黨營私謀害陳拓罷了,倒被反咬一口。現在皇上寵幸穆柏年,似乎更加暴虐無道了。昭淑妃知道嗎?那個女人已經安守本分了,皇上居然要把她做人彘!!”藍衣者忽然長歎道。
襄姬忽然一刻欣慰,居然有人為哥哥抱不平,但是更多的是徹頭徹尾的心寒,宋拂笑居然對直言的忠臣慘下殺手,不是人做出來的事。如此殘酷,如此之無道。
白衣者長歎:“幸好現在南元還有子洛在。現在科舉都沒仁人義士敢去,都是些奸佞之人獻媚而去,皇上最近不知為何,性情大變!朝堂上幾乎都是屠宰忠臣的聚集地,你說這南元還能維持多久?”
襄姬聽著他們的不斷議論,忽然覺得越來越心慌,怎麼會?為何宋拂笑會性情大變?為何宋拂笑會將一向謹慎至極的昭淑妃會招致人彘之禍?
襄姬不能不多想,也不敢不多想。她無法不在意宋拂笑的一舉一動。
忽然,一陣連綿不斷的心疼劃過心髒。無論如何,他的天下,有她,子洛來頂著。那麼自己呢,又能為誰,去分憂誰的天下了?
宋拂笑,你在哪裏呢,忽然好想見他一麵。
記得那年春天,那座山上,一起死亡的海誓山盟。一起燒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