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闕:揭幕之日(2 / 2)

眾臣跪下:“請皇上三思。”

宋拂笑臉色越來越陰沉,他緩緩開口:“陳拓死罪可赦,活罪難逃。降三品,扣除半年俸祿。”

穆柏年臉上露出不甘心,宋拂笑拂袖而去。

曾玨狠狠瞪了一眼穆柏年,轉身離開。常文路過穆柏年身邊,也瞪了他一眼。穆柏年站在原地,花白的胡子不斷顫抖。

襄姬不知不覺走到了元德宮,她想起了自己在漠北過的尕巴節,那邊的人熱情簡單,一點不似皇宮般深不可測。

元德宮的花草格外美麗,幾乎是絢麗奪目,秋天的緩緩來到,地麵被金色落葉落花鋪滿,子洛不允許宮人掃去,因為她喜歡踩在落葉上,就像柔軟的地毯般。

襄姬走到元德宮,蓮潔帶著她進去,子洛似乎有看不完的書。襄姬看見子洛,連忙請了個安。子洛連忙扶起她“襄姬妹妹,何必多禮。”子洛溫婉的聲音響起。

“皇後娘娘,今日找妾身何事?”襄姬不禁問道。

子洛看著襄姬,她傾國傾城,的確美麗,子洛緩緩開口了:“沒什麼事情,隻不過前夜做了個夢,醒來便想著見你了。”

襄姬自然知道子洛不會這樣無聊,她必定有什麼事情要和自己說。想到宋軻和她之間可能會有的事情,襄姬自然對子洛沒好感。

子洛緩緩拿出一支畫筆,紙上刷刷,一副畫躍然而上。

畫麵濃墨重彩,抑揚頓挫,提筆,落筆,都似乎有著非常之經。

襄姬看著子洛的畫,一座高聳的懸崖直逼雲端,雲霧繚繞間,一朵栩栩如生的野番韭傲然開放。

筆墨的輕重都把握的極好,子洛的確相當有才。

襄姬看著這副畫麵,臉色卻慘白到了極點。

她雖然知道野番韭和子洛肯定有關係,但是直接麵對真相的她還是有點失落“皇後娘娘是不是有過曾用名,叫做姳僮。”襄姬問了出來。

子洛點點頭:“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是不是見過我?”

襄姬想了想:“大婚之日,我見到過你,宋軻因為你的出現,險些沒有入洞房,這些妾身都看在眼裏。”

大婚之日,正當襄姬滿懷欣喜地和宋軻三拜後,回到房間,她情竇初開似的偷偷掀開頭蓋,隻想多看一眼宋軻,看著丈夫在群雄中的歡笑。他一杯一杯酒下肚,似乎永遠都不會醉倒。

他一直在笑,但是為什麼他的笑容那麼累呢?

襄姬漸漸覺得有點擔心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緩緩出現,她很漂亮,有著婀娜多姿的身材。然後她來到宋軻麵前,這一刻他們四目相對。

宋軻的臉色從剛才的大笑到忽然沉默,因為他背對著襄姬,所以襄姬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看見他眼前的女子看著他,唇角似乎呆滯住了。她的眼神中複雜難辨,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說不出的情感。

襄姬雖然不說經曆過情感的人,但是憑借女人的直覺,她猜到他們倆關係不一般。

襄姬握住拳頭,死死地盯著那個女人。

然後那個女子舉杯,忽然笑了,她的笑容親切動人,就像春風般溫暖,然後她清澈聲音響起:“恭賀宋將軍成親。”

四周一片死寂。

為什麼?大家都不說話了?

宋軻沒有說話,他的背脊僵直了一下,那個女子自顧自地喝了下去,一杯酒殤斷腸人。女子放下酒杯,看著宋軻很久很久,然後她緩緩離開。

宋軻就那樣呆在原地,一直沒有說話,不知道是醉了還是傻了。

那個女子走後幾分鍾,宋軻幾乎要衝了上去,想要去追她。

襄姬站了起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不過覺得胸口被什麼堵住了,想說什麼,卻如鯁在喉,一瞬間的痛徹心扉讓她幾乎難以呼吸。

然後陳拓連忙拉住他,提醒他要入洞房……

宋軻還在看著她的背影,似乎下一秒她就會消失。

襄姬蓋上頭蓋,內心卻翻江倒海……

巧憐在她身邊,看著這一切,卻無法說出安慰夫人的話……

那個女人,和子洛長得一模一樣。那時襄姬沒有多心,雖然她覺得難過,但是她相信宋軻是愛自己的,不然不會娶自己。她相信,不管宋軻如何,未來,是他們兩個的。但是那時她真的覺得好難過,好難過……

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