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潔忽然氣鼓鼓的“真的是便宜了襄姬這個賤人,而且碧舞的死……”
“好了,”子洛打斷蓮潔“我們不可以意氣用事,凡事要沉得住氣。穆貴妃殺了巧憐,她自然找碧舞出氣。而且現在對襄姬的評價很不利,她雪上加霜,她自己已經把事情做得夠蠢了。”
“皇後英明。”蓮潔十分崇拜地看著子洛。皇後是一個有大智慧的女人。她有著清晰的思路和才華。而且皇後特別喜歡看書,所以她顯得格外有書香氣。所謂腹有詩書氣自華,就是子洛那般。子洛的穩重和智慧旁人有目共睹。
宋拂笑忙於戰前準備,前後不斷打理,襄姬坐在儀安宮裏,漸漸坐立不安。
宋拂笑已經好幾天沒有理自己了,難道是被傳言蠱惑嗎?打獵不是自己提出來的,現在那些人就說自己紅顏禍水,對襄姬來說,不免有些不公平。襄姬忽然也愣住了,自己什麼時候那麼在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了?不,不是擔心別人對自己的評價,而是擔心那些評價傳到宋拂笑那邊,宋拂笑會如何看待自己。對,自己為何開始在乎宋拂笑如何看待自己了?
襄姬在不斷矛盾中挨過一天又一天。每天腦子裏都是宋拂笑的音容笑貌,每一個帶著他獨有磁性的聲音。
她真的快瘋了……
一個禮拜過去了,宋拂笑依舊遝如黃鶴,偶爾聽到他處死了幾個大臣,幾個車裂,幾個褫衣廷杖致死的。但除此之外,襄姬還是不知道宋拂笑在幹什麼?
他不是說要自己永遠陪著他嗎?而在自己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又在哪裏呢?
他在難過的時候,隻要來儀安宮就可以找到自己。
而現在,她又應該去哪兒找宋拂笑呢?
那種熟悉的等待,她應該早就習慣麻木,以前等宋軻的日日夜夜……
但為何此時,還是會這般焦躁不安?
這個世界,或許隻有隻有一代帝王可以縱容她直呼名諱。
而現在她遇到了,盡管他殘暴,盡管他喪盡天良,但在她麵前,他永遠隻會傻傻的縱容。
慢慢的,襄姬明白了什麼,她想去找宋拂笑,現在就想,她想現在就見到宋拂笑!!
打開儀安宮的大門,忽然,幾個太監攔住了她:“夫人,皇後有令,在皇上忙於戰事期間,夫人不可隨便走動。”
襄姬頓時明白了,自己是被子洛軟禁了“皇後統協六宮,何時管起了我的事情。”
那個皇後宮裏太監陰陽怪氣地說“我看夫人不必娘娘的待遇差,經常能見到皇上不說,還能和皇上獨自出遊,這是皇後都沒有的福氣啊!怪不得夫人不服氣,夫人是不是想說夫人應該管皇後了?”
襄姬氣得說不出一個字。忽然遠遠的一個聲音傳來“說夠了嗎?”
那個聲音如同薄冰碎裂,冰冷且美麗,如同雪花般冰冷,對她來說卻是帶著罌粟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猛地抬頭,眼前的君王長身玉立,立扈江而笑蒼穹,修虎符以為佩,日月轉軸雙目間,氣勢凜然,二眉似聚風雲,冠世之容或可睹,身披日冕難直視,岱宗夫如何?皎如玉樹臨風前,愧麾蛟之不勇,天人不見,隻歎息“泉仙不若此,月神應無形,。”
“皇上……”襄姬斷斷續續地說道。
“你是來找朕的嗎?”宋拂笑眄視著襄姬。
他的眼睛實在太過於美麗,邃眼深瞳裏有著與生俱來的殘酷,但是那種殘酷太讓人心疼,因為在殘酷背後,更多的是寂寞和憂鬱,像歇斯底裏的絕望奔流不息,喊叫著什麼,直到沙啞。
襄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於是也就低下頭不說話。
他就像是從畫樓西畔中走出,有著那一股無人比擬的美感。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他輕輕笑了“看來回答不出,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繼續說,就像湖水般溫柔地蕩漾“答案就隻有一個,那就是你是來找朕的。”
襄姬已經無從辯解了。
然後宋拂笑恢複了冷峻,對著那個太監說“她不可以出儀安宮,那朕可以進儀安宮嗎?”
太監知道自己有幾個腦袋,跪下隻磕頭“皇上恕罪,是奴才的錯,是奴才的錯……”“宋拂笑滿意地笑了“襄姬,進去吧。”
襄姬怔怔地點了點頭,轉身回去,然後她沒有看到宋拂笑的表情,隻聽到他毫無感情地說“你就一直在儀安宮磕著,如果他磕死了,就把他拖出去埋了,不用通知皇後,把地上的血弄幹淨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