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寒,很心寒……
“夠了,”皇後子洛忽然厲聲發話“宮中向來靜止流言蜚語,這些傳聞哪來的?穆貴妃,你倒是先來說說。”
穆貴妃忽然怔住,口齒都不伶俐了“這個……臣妾……這個……”
“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是襄姬。”子洛看著襄姬說道“宋軻的遺孀。”
嗬嗬,最後替自己說話的竟然是自己最頭疼的子洛。
宋拂笑隨即放下酒杯,他的指骨很長,並且棱骨分明,一節一節的,特別幹淨利落“子洛,你不是說給朕準備了歌舞嗎,怎麼淨聽你們扯胡話呢?”
“臣妾知罪。”皇後知道今天大家的話都太多了,連忙說道,“上來吧。”
襄姬本來就對戲劇不感興趣,隻顧著麵前的酒一杯杯往肚子裏倒。
不久便覺得頭暈難忍,她想起了宋軻的死,望著這個湖心亭,再一次記起自己第一次見到宋軻,自己以前再悲慘,也不會拿出來被當眾羞辱。
她再一次想起,她千裏迢迢站在亭子給宋軻跳舞的場景,越想越悲……
襄姬又是一杯酒,一飲而盡。
巧憐連忙拉住襄姬“夫人,別喝了……”
“沒事,巧憐,皇上今日高興,我也高興,高興就得多喝幾杯。”襄姬繼續倒酒,遠處的穆貴妃一直望著襄姬,一抹陰險化開。
“宋夫人,聽聞你出身寒門,嫁入皇族,可羨煞姐妹啊,都說夫人您舞藝絕倫,在長亭一舉拿下宋將軍,今日可否讓我們這些在深宮中的婦人也看看啊。皇後娘娘您說是不是啊,戲班子的戲我們都膩味了。”
襄姬握住酒杯的指骨發白,似乎把酒杯捏碎。
然後酒杯漸漸灑出酒來。
“夫人……”巧憐悄悄提醒她。
襄姬這才看見自己不斷顫抖的手。
“胡來!”皇後眉頭緊鎖,連忙怒斥“襄姬雖然出身舞女,但她好歹皇上的嫂子。”
“皇後說什麼呐,她可以給宋軻跳,為什麼不可以給朕跳呢?”忽然一個聲音破冰而出,帶著微微的冷風,卻是那麼富有磁性,讓人不禁地想靠近他。
連襄姬也想不到。這是宋拂笑的聲音。
宋拂笑果然是一心讓自己出醜。襄姬真的氣得要暈過去了。
雖然襄姬雖然喝的有點糊塗了,但腦子還是清醒的,她也不是不知道宋拂笑腦子裏沒有倫理道德的概念,但是今天她的心情實在不好,於是借著酒勁,她起身,撲通地跪下“皇上,妾身那日所跳之舞改編自康國樂,妾身曾經起誓,此舞隻為宋軻一人而做,隻為宋軻一人而跳,不然,妾身寧可自廢雙腿。”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娘娘們皆嘩然,倒吸一口冷氣。
襄姬頓時覺得舒服多了,當然,她舒服了,別人就不舒服了。
宋拂笑驚愕地看著襄姬,狹長的眼眸微微睜大,棕色的瞳孔露出不悅,但是他也一時語塞,襄姬定了定神,繼續說“並非妾身藐視皇上,隻是宋軻為妾身所愛之人,妾身亦愛皇上,那是因為皇上為賢明之君,莫要為妾身失了您的身份,妾身不才,不敢在皇上麵前獻醜。”
襄姬是一個直爽刻薄的人,而且在她的骨子裏有著男子的膽魄,關鍵時刻,她什麼也不怕。
如果宋拂笑認為他是明君就絕對不會刁難她。雖然襄姬的話很淺,幾乎一下就可以讓別人聽出她的意思,但是襄姬可以一語說中要害,堵得別人說不出話來。
宋拂笑端著酒杯的手也頓時停滯,隻見他臉色越來越深沉,眉宇間的戾氣越來越重,緊接著,他低沉的聲音夾雜著怒火,對著襄姬說道“你膽敢忤逆朕!”
說完便把酒灑向襄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