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文梓宸拉了拉她的衣領,小心翼翼地將她的圍巾係得更緊了一些,這樣會暖一點,感冒才剛好,不要複發了,我會擔心的。
紀墨卿隻看了一眼,推開車門一隻腳已經踏了出去,冬天真冷,寒冷的風吹著她的臉頰如刀割一般的疼了起來。
墨卿。
剛踏出一腳又被他叫住了,紀墨卿抱著筆記本站在車門邊回頭看他,目光微怔。
新華購書中心的簽售活動我已經正在安排了,你不用擔心,一切我都會解決好,你放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等一會還要再去那邊安排,下課之前打電話我來接你。
輕輕一個點頭,下一刻紀墨卿已轉身走開。
兩個人在一起相處久了,有一些事情不用講出來心中自然就會明了,雖然這些天他對她絕口不提這件事情,但是他也相信,她心知肚明。
而他可以做的,就隻是保護她。
楚瀟一看著迎麵走過來的紀墨卿,腳步停了下來,而紀墨卿似乎是沒有看到他一樣就這樣走著,擦肩而過的瞬間,她的手突地莫明一鬆,一本書便從懷裏掉了出來。
安靜的早晨,隨著這一聲響,似乎近處已經有幾道目光朝這邊看來。
正準備彎腰去撿,卻有一個隻手更快地撿起,遞在她麵前:給你。
謝謝。如同沒有一點的感情一樣,紀墨卿把書再次抱在懷裏,漠然地轉身就走,絲毫不理會楚瀟一微微僵住的表情。
她低著頭,腳步緩緩地向前走著,默數到第十個腳步時,楚瀟一在身後叫住了她:紀墨卿。
聽到這一聲呼喊,紀墨卿停下卻不轉身。
我看到這幾天網頁上有很多關於你的帖子。楚瀟一頓了頓繼續說道,帖子上說的事情都不是真的,隻是那些人故意炒作罷了。
抱著筆記本和書的力氣重點幾分,一個回頭便撞上了楚瀟一的目光,那深黑的眼底仿佛隱藏著她看不清的情愫,緩緩開口,問道
你是誰。
平平淡淡的話語,楚瀟一隱約隻覺得她和他第一次見到時的感覺不一樣了,仿佛已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冷漠得不可親近。
我叫楚瀟一。他的聲音也很低。
如果我說那是我自己在炒作呢?紀墨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長發被風吹得飛揚起來,冷風呼呼地滲進了衣領之中,有些冷。
楚瀟一竟笑了起來,笑得格外地好看:不是你說的這樣。
你憑什麼說不是。紀墨卿皺緊了眉頭。
因為我相信你是一個不需要靠炒作來提高名氣的作家。
又為什麼相信?紀墨卿再問。
因為從一本書裏麵是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心。他的聲音十分的篤定從容,仿佛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話天生就是能讓人承認的。
相信你是一個不需要靠炒作來提高名氣的作家。
因為從一本書裏麵是可以看到一個人的心。
但是你的相信,並不能改變什麼,難道你不了解嗎。紀墨卿的聲音冷到沒有一絲溫度。
[十一]
你知不知道,天黑了會出現什麼。
星星和月亮。
而除了這些還會有什麼呢?
還有你。
為什麼。
因為在我心底裏的這一片天空之中,寫滿了你,寫滿了星辰。
你就是我心中的星塵。
[十二]
隻要一個轉身,便不會再看見你了。
隻要一個轉身,便可以將所有的一切都拋棄,包括愛情,親情,友情,所有的所有,都會不複存在。
明明剛剛打電話說好十分鍾就趕過來的,為什麼已經過了三十分鍾了還沒到?
抬起頭,天空裏微微的陽光被陰雲擋住了,空氣裏沒有一絲暖意,寒風吹著長發飛舞,迷離的雙眼裏不知道是在看著哪個方向。
緩緩地伸手拉緊了圍巾,一抬眼間,正好看見楚瀟一和蘇蔓蕾走了出來,紀墨卿立即轉過目光看向了另一邊。
還是沒有看見車的蹤影。
再轉過頭去,卻隻能看得到另一個方向,他和她牽手走遠的身影。越走越遠,遠到她無法再看見,遠到她無法再能觸摸的距離。
紀墨卿收回目光,拿出手機正準備給文梓宸打電話,在打開電話簿的一刹那,手機強烈地振動了起來,一個陌生的號碼在屏幕上閃閃爍爍。
這個手機上麵隻存有文梓宸的手機號,也從未有過陌生號碼打進來,而她,從來都沒有接陌生來電的習慣。以為隻響一聲就會停下來的,卻不料手機一直吵鬧個不停,連續著響了好幾分鍾都未見打電話的人要停下來的意思。
終於,她按下了接聽鍵。
你好,我這裏是第二人民醫院,請問你是不是文梓宸的家屬?
我是他朋友。握住手機的手指加重了力度,指尖也稍稍泛白了。
你好,事情是這樣的,你朋友文梓宸出車禍了,現在昏迷在醫院裏需要住院,如果方便的話,請你過來辦一下住院手續,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