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宋青書失聲大叫,急道,“邵敏郡主,我可是張無忌的師兄!”他若是在此時斷了腿,又如何能逃出萬安寺?
提到張無忌,趙敏愈發怒不可遏,當下尖聲叫道,“你還敢提他?”想起當年他假稱自己便是張無忌,如今她又偏對真正的張無忌生了情意,更是羞憤不已,恨聲道,“你這、你這……淫賊!枉你還是名門正派!”轉頭向溫臥兒令道,“溫臥兒,還愣著做什麼?給我動手!”
宋青書黯然一歎,正要閉目待死,隻聽得一聲以深厚內力催發的高亢男音自塔底直衝而上。
“這苦頭陀是奸細,快拿他下來!”
趙敏登時一驚,急忙撲向窗戶,探頭向塔下望去,隻見鶴筆翁率領了大批武士,已將高塔團團圍住,正大聲呼喊要苦頭陀下去與他決一死戰。趙敏不明所以,正欲開口發問,苦頭陀竟舉著一個裹著兩個人的被窩出現在第十層的高塔上,叫道:“鶴老兒,你隻要走近塔門一步,我便將這頭淫鹿摔下來。”
趙敏見苦頭陀忽然說話已是十分吃驚,她借著眾武士手中高舉火把的光芒向上望去,赫然看清那被窩中的兩人正是鹿杖客與父親的愛妾韓姬的麵貌。鶴筆翁憂心鹿杖客的安危,頓時不敢妄動。兩人隔著高塔又互相叫罵了幾句,鶴筆翁大罵苦頭陀原是奸細騙了解藥要救六大派高手,苦頭陀又說鹿杖客偷了王爺的愛妾教他拿住,他們師兄弟要殺他滅口。
趙敏一時分不清究竟誰真誰假,卻也明白如今這高塔已是險地,當速速離開以策萬全。想到此處,趙敏急忙言道:“快快離開此地!”
哪知趙敏話音未落,腦後忽起一陣淩厲的風聲,摩訶巴思退與溫臥兒驚慌失措的聲音同時響起:“主人,小心!”
原來趙敏聽鶴筆翁與苦頭陀爭執許久,宋青書的內力已稍有恢複。他趁兩名番僧不防,突然發難,隨手拔出溫臥兒手中長劍,向趙敏奔襲而去。
電光火石之間,趙敏本能地自懷中翻出一柄匕首,轉身向後撲去。趙敏武功平平,可所使的這一招卻是極之狠辣,乃是昆侖派的殺招“玉碎昆岡”,是和敵人同歸於盡的拚命打法。然而她這一招還未遞到宋青書的身前,宋青書屈指在她的腕上“內關穴”微微一彈,輕易便將這一招卸去。
此時,摩訶巴思退與溫臥兒也已衝上前,兩人同時出手向宋青書的雙肩抓去。宋青書目不斜視,右手手腕輕輕揮出,長劍在身後微微一轉,這一式“指南針”正是出自武當太極劍。招式隻是普通的劃圈,卻是將兩名番僧的手臂全數截入劍鋒之內。摩訶巴思退的武功原比溫臥兒略遜一籌,可他見溫臥兒一臉驚駭,忙不迭地抽臂後退,料想這一招必然厲害無比,便也跟著退後。然而宋青書用劍奇快,此時再退終究遲了一步,隻聽得一聲鈍響,他的整條左臂竟是被盡根絞了下來。摩訶巴思退當即捂著肩頭栽倒於地,斷肢之痛令他不斷翻滾嘶嚎。溫臥兒的右臂雖得以保全,卻也被劍鋒狠狠地斬了一下,入骨三分血流如注。
這兩人稍一退步,趙敏便再無逃脫之機。未等她有所反應,宋青書已然將染了血的長劍架在了她的頸項處,輕聲言道:“邵敏郡主,我們漢人還有一句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句話說地低沉而柔和,竟是一如六年之前。
“宋青書!”趙敏氣急敗壞地尖聲大叫,多年之後又被宋青書所擒,趙敏簡直恨怒欲狂。
宋青書卻充耳不聞,死死扣住趙敏,一腳踢中摩訶巴思退的後腦,將他踢暈了過去,又向溫臥兒令道:“給我退出去!遲了一步,我要你們郡主身首異處!”
情況突變,溫臥兒一手捂著手臂六神無主地望了一眼趙敏,低聲詢問道:“主人?”
兩名手下為了她血濺當場,趙敏卻是滿臉怒色,對他們全不理睬。此時聽到溫臥兒喚她,也隻冷著臉罵道:“沒用的東西!”
宋青書見趙敏這般涼薄,心中便是一陣厭煩。他見溫臥兒神色唯唯卻不敢退,麵色頓時一沉,劍刃又向趙敏的頸項壓了一壓。
“住手!快快住手!”溫臥兒見宋青書手下不容情,更是驚駭莫名連聲大叫,忙不迭地退出門外。
宋青書微微一笑,在趙敏的肩頭一推,挾持著她走出門外。
趙敏不願配合,腳步極慢,隻低聲向宋青書言道:“這高塔內外我俱已備下重兵把守,宋青書,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