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張無忌做聲,站在張無忌身後的韋一笑已然縱聲長笑,怪聲怪氣地言道:“趙姑娘,我也奇怪怎麼本教教主出現在哪你偏要在哪現身呢?你們既然這般有緣,不如嫁了我們教主,倒也相配……”他話未說完,趙敏身後眾人已如轟雷般大聲喝罵起來,反而是趙敏本人紅暈雙頰,容貌嬌豔無倫,神色之中隻有三分薄怒,倒有七分靦腆,一個呼叱群豪的大首領瞬間變成了忸怩作態的小姑娘。
哪知張無忌竟在此時忽然出聲道:“韋蝠王慎言!趙姑娘是蒙古人,無忌卻是漢人,我們之間原有血海深仇!”
張無忌雖說讀過原著,隻是時隔多年,記憶早已模糊。他雖記得趙敏是原著中的女主角,卻著實記不起原著中的張無忌究竟是如何與趙敏相識相戀的。打退了來犯明教的各大幫派之後,張無忌率明教群豪下得光明頂趕赴武當,要與張三豐商量糧草之事,半道上遇到趙敏率領“神箭八雄”射殺為惡的蒙古軍。比之如明月當空清麗絕倫的周芷若,趙敏之美豔若玫瑰燦如朝霞,這般活色生香竟令看慣了現代社會中爭奇鬥豔的各類美女的張無忌也驚為天人。趙敏有意相邀,張無忌便率明教教眾隨她去了綠柳山莊,二人談詩論畫倒也十分和睦。哪知趙敏暗藏機鋒,以一柄假的倚天劍向明教中人下毒,張無忌帶人撤走她又調兵阻攔,口口聲聲大罵他為“淫賊”,要取他性命。這般喜怒不定又心狠手辣的女子,張無忌自問無福消受,更何況她還是蒙古人。
趙敏聽張無忌提及蒙漢之別頓時勾起心頭隱恨,麵上猶如罩了一層寒霜。她見明教人多勢眾,張無忌武功高強,已知今日之事極難善了。然而她畢竟聰慧,目光再在明教諸人臉上掃了一圈,頓時醒悟過來,明教高手雖多,武當卻隻有張三豐與俞岱岩。他們一個老邁、一個半殘,今日縱使不能招降武當也取不了張三豐的性命,隻要折辱他們一番,令武當派聲名墮地,此行便算大功告成。想通此節,她將手中折扇用力一合,朗聲道:“今日我等原是前來領教武當派神功,卻是不知武當派何時投效了明教?”
俞岱岩聞言頓時雙眉一軒,上前一步,厲聲喝道:“你說什麼?”
趙敏冷笑一聲,揚聲道:“原來不曾投效明教,怎麼時時處處都要明教代為出頭?”
俞岱岩冷哼一聲,傲然道:“武當自有除魔手段,勿需姑娘費心!姑娘今日上得武當究竟有何見教?”
“好說!”趙敏輕輕一笑,開門見山地道,“我這裏有三個家仆,學過點粗淺功夫,阿大、阿二、阿三,你們站出來,張真人隻須將我這三個不中用的家仆打發了,我們便佩服武當派的武功確是名下無虛。要不然嘛,江湖上自有公論,也不用我多說。”說著雙手一拍便有三人同時自她身後走了出來。
俞岱岩聽聞阿大、阿二、阿三這三個名字登時一驚,目光一掃左側麵頰長了一顆大黑痣的阿三,冷聲喝問:“你學的是大力金剛指?”
阿三見他認出自己也不遮掩,當即回道:“是大力金剛指便怎樣?誰教你硬充好漢,不肯說出屠龍刀的下落?這些年殘廢的滋味可好受麼?”
俞岱岩強忍怒火,又將目光轉向阿大。“你便是‘八臂神劍’方東白?我師侄原是傷在你的劍下?”
阿大輕哼一聲,也承認了下來。
咬牙銜恨了十幾年的仇人如今全都出現,俞岱岩登時怒不可遏,聲若霹靂般地暴喝道:“好一個汝陽王府!與我武當結下這等深仇大恨,居然還敢在此現身?真欺我們武當無人麼?”
趙敏聽俞岱岩一語道破他們的來曆亦是一驚,然而目光一掃張無忌又似明白了什麼,隻嬌喝一聲:“阿三,去會會你的老朋友!”
然而,不等俞岱岩踏步上前,張無忌已率先擋在了他的身前,朗聲道:“這等無名小卒,如何配與我三師伯交手?”
趙敏見狀更是大為憤怒,嬌叱道:“張無忌,你非要與我作對是不是?”
哪知此時張無忌竟再不講半點情麵,隻盯著阿三恨恨言道:“趙姑娘,你汝陽王府好大的能耐,害得我武當好苦!若非你這個家仆,我三師伯不會壯年時便纏綿病榻,我雙親更不會自刎而死!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阿三,拿命來!”
趙敏一聽“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這一句麵色便是一陣泛白,片刻後,她忽然把心一橫,高聲道:“好一個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張無忌,你既然自承武當弟子要代武當出頭,便要記得隻用武當武功!”
王保保麵色一陣青白,忽而言道:“江湖草莽,難成氣候!鄂中有二萬蒙古駐軍,區區一個武當山,又豈在話下?”妹子趙敏對武林中人大有興趣,深信什麼江湖事江湖了。王保保卻從不將那些草莽之輩放在眼裏,趙敏帶著玄冥二老等人前去武當自以為萬無一失,王保保卻是早傳令萬戶脫脫陳兵武當山下。張三豐若有異動,二萬蒙古軍立時便要整座武當山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