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為了這筆買賣。千兩黃金一斤茶葉的確是貴了些,隻不過這世上最厲害風便是枕頭風,最還不清的債便是兒女債。我相信陸小姐看在這盒胭脂的份上、看在某人的麵上,是一定會讓我達成所願的。”宋青書目光晶亮地望著殷梨亭好似望著曠世奇珍,麵上笑意如流猶似緋紅桃花一樹發。
“一千兩黃金一斤?這……”殷梨亭果然對陸小姐的情意半點不知,聽聞宋青書也並無此意便將心思都放在了茶價上。
“六叔可是覺得太貴?我還覺得賣地太賤!”說到此節,宋青書不禁沉下臉來。“那些元人懂什麼品茶?小江園賣給他們也不過是牛嚼牡丹!”他慢慢收緊五指緊緊拽住韁繩,無比冷酷地道:“元人貪圖享樂奢靡無度,他們已然失盡血勇再失了金銀,我看他們拿什麼再占著我們漢人的河山不肯走!”
殷梨亭聞言隻是輕歎一聲,青書與元人買賣的苦心隻怕最終隻能招來更多詬病,比如他的“鐵算盤”之名。而他這些年安頓百姓、支援紅巾軍,又有幾人知曉?殷梨亭自長成行走江湖便無一日不夢想著驅除韃虜,東奔西走幾十年,直到青書因年少好勝決意憑一己之力接下安頓黃河災民的擔子,大夥才終於看到了一點希望。這些年武當上下一路摸索跌跌撞撞地走到今日,之所以能容忍青書借武當之名在外行商、能容忍青書“鐵算盤”的罵名,便是因為大夥不想失去了這點希望。無論是師父還是青書,或者武當派的每一個人,都明白武當派的武學傳承、武當派的清譽,比起天下百姓、比起漢家血脈,實在不值一提。宋青書卻並不在意將來有人知曉他與元人做買賣是何看法,他更關心的是他這一路行來頗為引人注意,不由皺眉道:“六叔,我們還是先找家客棧歇息一晚,待我換了這身衣服!”
殷梨亭不禁失笑,宋青書生平一大恨便是他生地太豔,若非平日裏穿著素淡黑沉,簡直可以直接登台唱戲。而此行是要代表武當行商,見的又是先敬羅衣後敬人的陸舫德,宋青書未免陸舫德狗眼看人低,也不得不好好製了幾身新衣出來見人。如今他這般紈絝子弟鮮衣怒馬的模樣,又怎能不引人側目?殷梨亭清清喉嚨強壓著笑意,言道:“且忍一忍吧!”為賑濟災民,武當行商三年才開始略有盈餘。那時宋青書每日過手的銀錢已有十萬之數,與官府商人交際又難免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大師哥一度很憂心他是否會被這富貴迷了眼,不想青書對自己竟是分外嚴苛。除非是與人商談買賣所需,否則他平日的用度定與武當門下弟子一般無二。更有甚者,比如武當自種的好茶小江園,師父、他與師兄弟們,便是媛媛和嶽父還有陸管事都試過了,青書卻絕不肯入口。“青書,你律己甚嚴可也不必非得……”
“六叔,我身在險處更要時時警惕。”宋青書卻不願多聽這些,他已然錯過一次怎能再錯第二次?他自知心性軟弱易於屈服,若不想重蹈覆轍便一開始就不能給自己留下絲毫餘地。“若是喝慣了好茶穿慣了錦衣、非玉食珍饈不入口,那便是取死之道!”
殷梨亭心知說服不了他,他的這個師侄心誌堅定行事果決實非池中之物,他這個當師叔的隻有敬佩歎服與有榮焉。想到這,他不禁伸手拍了拍宋青書的肩頭以示支持,至於更具體的,比如青書方才提起過些日子再陪他來大都與陸舫德會麵之事,那便能免則免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兮rivers、卓莉、9217004三位姑娘的地雷!o(n_n)o~
宋公子終於長大了!可喜可賀!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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