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王澄跟我說她小時候的時候我是有點恍惚的,一想起她剛剛跟我說的那些,難免會有點感觸,內心被我層層包裹過的記憶,還是被不經意間的觸碰所激發滲透。
那是多少年以前的來著?算了,不去細數了,反正都是在我幼兒園大班的時候,可以說是我這十幾年來最內向的時期,我一直都是一個人,盡管那時候我還有一個比我大上兩歲的哥哥陪伴,可是他比我還要內向,有眼睛的都會看得出來他比我要糟糕。
我和袁斌是四歲左右被送進幼兒園的,記不清是怎麼走進學校的,隻記得那時候我和他手牽著手站在學校門口看著抱著家人小腿大哭不願進校門的小朋友們很是不解,其實到現在我都還是不能理解賴在學校門口不願進去的小學生們為什麼會有這種行為。我和袁斌都很內向,和誰都不願意多說話,可是隻要我們兩個人待在一塊就會有說不完的話題,聊不完的趣事,這讓大人們也很是不解。
我和袁斌雖然看起來比別的小朋友們要省心得多,可是不代表我們乖巧聽話不惹事就不會被找事。那時候的孩子們已經會擇友了,他們很快就會融為一體,隻有我和袁斌兩個為一體,處於弱勢的小團體就很容易被強勢的大團體欺壓,我們在學校的眼淚絕對比笑聲要多,可能也是因為我們本就愛好和平友善待人以德報怨的天性吧,從來沒有和家長和老師告過狀。不過在一年後的大班生涯中,我親手結束了這段被欺壓的生涯。
操場上的小夥伴三個兩個聚在一起趴在草坪上揪著野花逗著螞蚱,我一個人坐在台階上曬著太陽看著她們嬉鬧玩耍,身邊坐了三個女生也沒發覺。“月亮!”我不知道誰在叫我,但是還是下意識地轉過了頭,撲麵而來的是一股鹹辣的調料粉,我眯著眼睛推開了眼前的人,磕磕絆絆地摸到了水龍頭邊,不停地用手撩起清水抹在眼睛上,抹了好久才覺得眼睛沒那麼痛了。我抬起頭看著前方,淚水和清水從眼睛周圍滑落下來。我冷冷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試圖將那個人從人堆裏找出來,即便剛剛我沒有看清她的模樣,可是我記得她的衣角。我看著坐在石階上幾個哈哈大笑的女生,坐在最中間穿著粉紅色的女孩仰起頭眯著眼睛一邊看我一邊笑。我大步走了過去,這次我不想選擇隱忍了,徑直地來到她身前我想都沒想就抬起了右腳踢在了她的肩膀,她從石階上滾了下去。石階一共有三層,除了臉上擦破了點皮,我也沒看到她怎麼樣。
可是她那驚天地泣鬼神地哭嚎聲還是成功的將老師吸引了過來,我知道這老師一直都偏疼她,因為我們的園長是這個女孩的爺爺,所以當她看到其他人都用小手指指著我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將我拉到了園長麵前。
那園長惡狠狠地質問我:“你把你的同學從石階上踢了下去,萬一傷到腦袋了怎麼辦!”
我心裏確實很害怕,但是我不覺得自己錯了,我一邊哭著一邊喊:“你孫女往我眼睛裏撒調料粉,我要是瞎了怎麼辦!”
想到這裏腦海裏浮現出了那園長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的老臉,心裏正樂嗬著呢,突然大腿一疼,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王澄竟然淋著灌湯包站在我床前挑著眉毛像看一個神經病一樣看著我:“我說你又胡思亂想什麼呢?笑得跟個二蛋一樣。”
我伸手接過王澄手裏的吃的,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沒啥,就是小時候的英勇事跡。”
她坐在我對麵的床上,將放在桌子上的塑料袋結解開,一邊插起包子吃著一邊饒有興趣地問我:“喲嗬,沒看出來,你還幹過好事?”
我扔給她一瓶果汁後解釋道:“我這麼個大善人,不是一直秉著日行一善的宗旨度日的麼!我說的英勇事跡啊就是稍微改變了我的性子還差點給我造成心理陰影的意外,不是你想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