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生的日子一天天地過著,蘭夢悠這個在鳳平三中(史無前例)的入學最低分,很快發現命運並沒有如她想象的那樣對她(大發慈悲),一節節課聽下來,那些高深的知識讓本來基礎就非常薄弱的她陷入了焦頭爛額的境地,一周過去了,她開始反省,當初(率然)進入三中是不是一個錯誤?看來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也不太好啃啊!很快她就有些泄氣了,故態複萌,克製了幾天的玩手機的壞毛病悄悄出現在一些不重要或者聽不懂的課上,而且很悲催地在某天的一節數學課上,被數學老師發現了。
高一8班的數學老師叫霍霈,五十多歲,發際線早早退到了耳後,是高一年級的年級主任,兼任8班的數學老師,授課嚴厲而認真,屬於眼裏揉不得沙子的那種類型,他本來在前麵講題,後來布置了一道題讓學生演算,然後繞著教室轉,轉到後麵,就發現了蘭夢悠正低頭看手機,作為一個年級主任,在自己的課上居然有學生敢玩手機,真是讓人(威信掃地),下不了台,他登時火冒三丈,同時也想殺雞給猴看,立刻把手機劈手奪過來,把蘭夢悠揪起來,推到教室後牆罰站。
蘭夢悠嚇了一跳,回過神來,就聽霍霈在講台上指著那個手機,口氣強硬,說:“這是什麼?你們以為高中三年好混嗎?整天稀裏糊塗,什麼都不學,就知道看小說玩遊戲,還像不像個學生的樣子?如果不想上我的課,也可以,給我寫個申請,讓你家長簽了名,後果一律自負,我就不管你了!”
全班學生(啞然)無聲。
“你以為現在逍遙自在很好嗎?將來畢業考不上大學,出身社會,別人吃香的喝辣的,你呢?隻有灰溜溜撿人家丟棄的(殘羹冷炙)吃!你們知道當今社會競爭有多激烈嗎?做不到(盡美盡善),就有淘汰的危險!高中三年,為的就是三年後的高考那兩天!什麼叫(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說的就是高考!別人都在備足糧草,打磨兵器,你呢?這樣下去,隻怕到時候你腹中空空,拿不起筆,寫不出答案,隻好交白卷,上吊都來不及了!”
……
霍霈足足罵了十分鍾,換句話說,是教育了全班十分鍾,徹底讓在座的學生見識了他的厲害,到下課時還有兩道題沒有講完,鈴聲已經歡快地響起來了,霍霈指著呆立在後牆的蘭夢悠,冷冰冰道:“你!跟我出來!”
蘭夢悠低著頭,拖著鉛似的雙腿走到講台邊,霍霈又向全班同學一字一句說:“你們記住,是誰讓你們浪費了自己寶貴的上課時間!希望不要有第二個這樣的害群之馬出現!”
“害群之馬?”蘭夢悠徹底懵了,難道自己的行為這麼嚴重?居然成了害群之馬?她的眼角掠過同學們的麵龐,那一張張和她一樣年輕的臉,似乎都飽含了一種不屑和蔑視的表情,她轉過頭,跟著霍霈走出教室,隨著關上的門,班裏好像炸了鍋一樣,她似乎聽到有人尖利的叫聲:“真討厭,咱們班怎麼出了這麼個害群之馬!害得老師題都沒講完!浪費我們的寶貴時間!”
不用去辨別是誰,她跟在霍霈身後亦步亦趨,眼淚刷的流了下來。
等到了辦公室,她已經泣不成聲了。
高一年級有四個辦公室,分為語數外、政史地、物化生、音體美信息技術。蘭夢悠和童麗娜每天都至少要來語數外辦公室兩次,早晨送作業,下午把任樂山批好的作業抱回去發了。
霍霈推門進去,蘭夢悠在門外停留了幾秒鍾,她實在不敢見任樂山,他是多麼器重自己,讓自己做他的科代表,她也記得自己在他麵前的關於手機的承諾,可是如今,那些承諾早已(風/流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因為這手機,她不幸成了老師口中的“害群之馬”。
霍霈將課本望桌上一丟,在轉椅上坐下,向門外喝道:“蘭夢悠!你磨蹭什麼呢!還不進來?”
鳳平三中的辦公室配備的是十字位屏風辦公桌,聽到“蘭夢悠”三個字,任樂山從自己的辦公桌上的電腦前轉過臉來,有些疑惑地看看霍霈,又看向門口,隻見蘭夢悠慢慢地挨進來,向自己飛快地瞄了一眼,淚眼朦朧,欲言又止,沮喪萬分地低下頭,不情願地走到霍霈桌邊,一副認栽,準備挨訓的樣子。
任樂山皺起了眉頭,起身走到霍霈桌邊,問道:“主任,蘭夢悠怎麼了?”
霍霈麵色鐵青,鼻間重重一哼,將那藍黑相間的LG舊手機放在任樂山手中,任樂山一看就明白了。他看向正在抹眼淚的手機主人,隻是輕輕地一歎,蘭夢悠已經聽出了他的失望和恨鐵不成鋼,她隻有低著頭,喃喃地道歉:“對不起,任老師,對不起,霍老師……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