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可雖然智力不高,卻是十分敏感。在感受到可可的動作時,臉上的表情頓時有些無措,扭頭看向許長安。
許長安連忙上前,一手一個拉著兩人的手:“小可,妹妹是女孩子,你這樣她會不好意思的。”說著,朝著可可使了個眼色。
可可馬上反應過來,拉過許可的手:“是啊,小可哥哥。”
許可的臉上這才笑開了。
“咕——”
可可摸著自己的肚子,一臉的窘迫。
“我倒是忘記了,你還沒吃飯,我去看看冰箱裏有什麼東西。”已經是七點鍾,許長安準備直接煮個麵,簡單方便。正要切菜,卻看見一個人先自己一步拿走了菜刀。
“我來吧。”熟練的切菜聲在廚房裏響起,許長安有些驚訝地看著排列整齊的菜,說:“你會做飯?”
“嗯。”可可應了一聲。就在許長安以為兩人的對話到此為止的時候,她卻接著說了下去。
“我們家很窮,我有四個姐姐,兩個妹妹。我出來的時候我爸媽還想著生一個弟弟。最常見的農村家庭,為了生一個男孩子,就一直生一直生。越生越窮,越窮卻越要生。”可可苦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的刀,看著許長安,“姐姐,你知道我以前叫什麼名字嗎?招弟。是不是很熟悉?”
看著可可自嘲地笑了笑,許長安的心裏突然產生了一種憐惜的感覺。盡管許彙恒進去之後,她的日子並不怎麼好過,可至少她有一個幸福安定的童年。
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不一樣,她的童年並不美好,甚至可以說灰暗。四個姐姐,兩個妹妹。那麼多的女孩子,她又是在中間的位置,肯定是上不疼下不愛的。
“那你出來,你爸媽沒有什麼反應嗎?”
“不會的。他們一心撲在得子的大計上,怎麼會注意到我和姐姐妹妹們。”可可把切好的菜放到盤子裏,遞給許長安:“所以,你說要讓我當你的妹妹,我很開心,但是很自卑。”
“為什麼自卑,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家酒店嗎?”許長安看著可可,終於把心中話問了出來。
可可正要轉身的動作一頓,似乎在想要怎麼回答許長安。正在她組織好語言想要回答的時候,卻聽見許長安輕笑了一聲,然後說了一句:“沒關係,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不過我也應該知道,是什麼情況。”
“你知道?”可可的表情更加僵硬。
“我應該知道,隻是不清楚,你到底是秦逸找的,還是顧可省找的。”許長安把麵下到鍋裏,拿筷子攪了攪。氤氳的霧氣讓她的臉有些模糊。可可看著這個女人,突然發現自己和她的距離不是一點兩點。
她自以為能憑著自己的手段讓許長安站在了自己這邊,從而讓那幾個男人後悔他們做的事情。可現在,卻發現自己的那些伎倆都在許長安的眼皮底下。
“你為什麼一開始,就不拆穿我?”
“為什麼要拆穿你?錯的人,不是你。”
許長安把麵從鍋裏盛了出來,似乎剛剛那段不愉快的談話根本就不存在,“吃飯吧。”
邵晉恒坐在車裏,看著從窗戶中偷出來的溫暖的燈光,星星點點的火花在他的手上明滅閃現。
把煙按在煙灰缸裏,眼神陰沉一片。
他記得秦逸臨走前那個薄涼的眼神。他甚至開始懷疑,這個事情從頭到尾,是不是秦逸導演的戲。而自己就是傻傻地栽到秦逸的這個坑裏。
靜寂的車廂,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邵晉恒接起電話,許長安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起:“回來了?”
他輕輕“嗯”了一聲,把車倒進車庫,開車進了房間。
許長安和可可坐在沙發上。看見邵晉恒進來的時候,可可的表情有些僵硬,倒是許可笑著和他打了聲招呼,才讓氣氛不那麼尷尬。
“你說,給可可一個身份?”許長安斜睨了邵晉恒一眼。剛剛可可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她,包括怎麼去了那家酒吧,以及和邵晉恒的協議。
邵晉恒看了一眼可可,那女孩兒的頭垂得更低了。他對著許長安笑了笑:“嗯,我讓阿林去辦了。你真名叫什麼?”
“我……”
許長安接口:“我叫許長安,你就叫許安生吧。這叫什麼,嗯,頂針。”說完,扭頭看著邵晉恒,“聽到了嗎,這是我妹妹,許安生。”
邵晉恒沒想到許長安是來真的了,就連名字都跟著自己姓。可想著這個事情都是自己起的頭,表情冷峻地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可可在邊上輕聲說了聲謝謝,然後又可憐巴巴地看著許長安。許長安一拍腦袋:“我差點忘了,可可現在才十九歲,不能一直在酒吧駐場。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