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宇文博律猛然捏了捏罌粟的手,隨即轉過身,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武桂兒身邊坐下。
賢妃知道自己這是中了別人的計,現在這種情況便是百口莫辯,證據確鑿,她連為自己脫身都沒有辦法。
自己該何去何從,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間了。
“賢妃,謀害皇嗣,坑害惠妃,沒有朕的允許私自闖入明玉宮,你可知罪?!”
宇文博律厲聲質問,麵色如冷凝。絲絲縷縷盡是怒火。
他容得下這後宮中的女人們互相算計,但容不下她們將這算計放到他的子嗣上。
聽到宇文博律的話,武桂兒則是巧笑倩兮的輕聲道了句。
“皇上,您先不要急著給賢妃定罪,也要給賢妃一個為自己辯駁的機會啊,先聽聽再說啊。”
話到此處,宇文博律的視線終於放到了賢妃的身上。
她端正的跪著,剛剛的慌張已經盡數褪去,隻剩下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幽暗微光,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看著賢妃這幅不卑不亢的模樣,宇文博律便冷聲問了句。
“賢妃,你還有什麼說的!”
“臣妾隻有一句話要說,惠妃出事與臣妾無關。”
賢妃一邊說一邊低垂著眼眸,她的視線並不去看宇文博律,隻是那麼淡漠的,淡漠至極的盯著自己眼前的一方地磚。
然而這不卑不亢的一句話卻是激怒了皇帝。
“你害惠妃小產乃是朕親眼所見,現在竟然還打算抵賴?!”
“皇上說親眼見到臣妾害惠妃?您是看到我推她了,還是看到我打她了?無憑無據,您不能定臣妾的罪啊。”
賢妃的一字一句格外的鎮定,一聲聲質問,完全沒有被宇文博律的威逼利誘影響,反而更鎮定了幾分。
“皇上想要定臣妾的罪無妨,說臣妾坑害皇嗣也無妨,畢竟臣妾就出現在這裏,遭了奸人的陷害,沒有辦法脫身也脫不了身。不過臣妾隻有一句話,沒做過的事情臣妾絕對不會承認,惠妃……與我無關。”
賢妃特意沒有說‘惠妃的孩子’,畢竟狄惠生壓根就沒有懷孕哪兒來的孩子。
她的目光灼灼的望向坐在宇文博律身邊端莊嫻雅的武桂兒。
恐怕今日之事,和武桂兒也脫不了幹係。
畢竟宇文博律是她帶過來的,如果沒有武桂兒,宇文博律怎麼還會來這明玉宮……
賢妃畢竟是個聰明的人,短短的時間內,她便將一切都弄明白想清楚了。
今日之事,能夠將狄惠生,武桂兒,太醫,宇文博律全部拴在一起給她埋下了這麼大一個陷阱的人,怎麼還會有其他人呢?如此周密的手段,恐怕也隻有狄元澈一個人的手筆了。
他安排好了一切,自己卻並不露麵,把罪過完完全全的潑在了她的身上。
嗬……要怪便隻能怪她自己了,今晚這趟明玉宮,不該來。
賢妃的視線冷漠的劃過武令妃的臉,劃過宸妃的臉,這後宮中的女人何其多,然而位高權重受寵愛的不過那麼幾個。
她會走到如此田地,惠妃、宸妃、令妃聯起手來對付她,終究是因為她鋒芒露得太過,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皇上,今日之事請您徹查清楚,還臣妾一個清白。”
“聽賢妃的意思,莫不過是在說皇上與本宮都看錯了?”
武桂兒冷聲質問,眉眼彎彎中卻是一副牙尖嘴利。
“剛剛那血腥的場麵若是賢妃忘記了,本宮和皇上卻還是無法忘記呢……嘖嘖,好多的血。”說道這裏,賢妃還煞有介事的捏著帕子捂住了自己的鼻腔,一副悲傷十足的模樣。
“隻是可憐了惠妃,養了三個月的胎就這麼被人害沒了。”
武桂兒會如此說,自然不是想要幫助狄惠生脫困,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狄元澈安排的罷了。
劇本上狄元澈這麼寫著,她便這麼演著。
鳳雲說過了,按照狄元澈的性格,他自然不可能白白幫助狄惠生,更不可能讓狄惠生活命,所以這一招棋,或許還有什麼殺招之外的殺招。
和狄元澈認識這麼久,對於狄元澈的一切決定她們除了信服外就是信服,所以也不需要想太多,按照狄元澈的囑托行事觀望著便是了。
不僅是賢妃,狄惠生總也活不過太久了。
想到這裏,武桂兒的態度便更堅決了幾分。
“皇上,這件事自然是要再詳查的,隻不過惠妃在裏麵遭罪,您也不能不體恤她啊……不管賢妃和惠妃發生過什麼,她沒有您的命令私自闖入明玉宮就是罪過啊。”
武桂兒的話,恰如其分的得到了皇帝的好感。
他轉過頭,望著武令妃的目光卻也是柔和了幾分。
“令妃統領六宮後性子倒是愈發的沉穩安和了,要知道你和朕失去的那個孩子,是惠妃的手筆,今日你肯為她說話,是放下那芥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