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元澈已然是笑著的,隻不過那笑容卻更顯陰森了幾分。騰躍也是在笑著的,隻不過那笑容卻多了幾抹得意。
遠遠望去,單是通過這兩個人的表情絲毫看不出他們在談論些什麼。
“狄元澈,用不用我幫你翻譯一下你剛剛的表情?你剛剛的反應就像是在說,我和宇文長勳私交甚好,我們兩個人的關係好到必須要保護對方,所以你別來問我,因為我要保護他……哈哈,真是妙哉,我是不是要感謝宇文博律將我安排在你身邊的位置,也讓我能夠更加全麵的欣賞你剛剛的表情?找到你的弱點?”
“我的弱點?你確定自己找得是正確的?”
狄元澈這話音兒剛落,舞樂聲也戛然而止。
琵琶妓和舞姬盡數退下,宇文長勳便收起長笛的對著宇文博律行禮。
“皇兄,中秋大宴長勳來遲,特意獻上此曲為皇兄賠罪。”
在這文武百官和西北太子的麵前,宇文博律就算是對宇文長勳起了再大的殺機也不會表露在臉麵上。
隻見他爽朗一笑,一副慈愛至極的好兄長模樣。
“長勳說的哪裏的話,襄辰王府那邊來人稟報你身子不適,皇兄還想要出宮去看看你呢,今日見著你身子好了,朕也就放心了。”
話音落,宇文博律便連忙吩咐蘇洵將宇文長勳的位置擺出來。
“皇兄,今日是中秋節,記得父皇當年最喜歡的節日就是中秋了。”
宇文長勳非但沒有落座,反而慢條斯理的站在那裏對著宇文博律說著話。明明是大好的日子,卻非要提起先帝,眾人連忙壓低了聲音,誰也不敢多說話,皆是戰戰兢兢的打量著宇文博律的臉色。
可是宇文長勳今日卻像是非要和宇文博律對著幹似的。
他沉了沉聲音,旁若無人的繼續道,“臣弟依稀記得每年的中秋節,父皇都會送給我們禮物,如今父皇不在了,這禮物,就由臣弟替父皇送給皇兄吧。”
話音落,宇文長勳輕輕一拍手掌,便看到一個五六個小廝抱著幾個偌大的盒子走了進來。
宇文博律眉心一簇,連忙望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蘇洵。
今日的中秋大宴,明明不允許任何閑雜人等進入的,宇文長勳怎麼會帶著這麼多小廝,這麼多東西進來呢?
“皇兄什麼都不缺,臣弟自然不知道該送什麼東西給您更好。冥思苦想了幾日,今天下午終於找到了個好東西。”
宇文長勳的手指輕輕拂了拂一名小廝拿著的錦盒,臉上忽然間多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苦笑。
狄元澈雖然不知道宇文長勳這葫蘆裏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也不知道這家夥忽然間來到這裏想要做什麼,可是按照他多年行醫問藥而積累出來的靈敏嗅覺而言,她聞到了一股子不容小覷的味道,血腥味兒。
狄元澈連忙扯過了墨玉衣角上的香囊嗅了幾下,又猛然拿開,合上眼睛仔仔細細的聞著空氣中的味道。
女人的脂粉味兒,飯菜的香味兒,酒香味兒,然後便是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血腥味兒。
這血腥味兒是哪裏來的?
狄元澈揉了揉眉心,仔細辨別著。
“你也聞到了?”
狄元澈猛然轉過頭,騰躍便對他賊呼呼的笑著,用口型說了個字。
“血……”
狄元澈實在是懶得搭理這個話多且密的家夥,他冷著臉轉過頭去,那男人卻繼續在他的身邊自顧自的說著話。
“這血腥味兒雖然不明顯,可是本太子王一向嗅覺靈敏,想要察覺到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相信聞過這麼多藥材的國師大人也擁有常人不能及的嗅覺,那腥味兒,嘖嘖嘖,哪兒來的呢?會不會是宇文長勳受了傷,身上帶著的血腥味兒?”
就在這個時候,隻聽宇文長勳輕聲道了句。
“蘇公公著幾位公公將這禮物呈給我皇兄吧,長勳一向不是個大方的人,送給自家兄長的禮物不想讓其他人看到。”
蘇洵狐疑著讓幾個小太監接過了那小廝手中的大箱子,明顯能看的出那箱子死沉死沉的,小太監們抱起來格外的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