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後宮,隻有惠妃娘娘這明玉宮長出千年靈芝來了,不選你來祈福選誰呢?”
狄元澈笑眯眯的道了句,眼波中跳動著若有似無的光暈。
“三姐現在可知道‘自食惡果’這四個字的含義了?很多事情都是有利有弊,比如這千年靈芝,它能讓你重獲皇上寵愛,也就能讓你從雲端墜落當上一陣子苦行僧。唔……陳公公,我說的對嗎?”
“國師大人所言甚是。禦命已經宣讀完畢,惠妃娘娘,奴才現在要帶著人幫您重新整理一下明玉宮了,皇上有令,宮中所有晦氣東西全部要清理出去,宮中隻留一貼身宮女侍奉您,生怕擾了明玉宮的福澤。從今日起,除了日常幫您診脈安胎的太醫外,其他人不得入內,直至您平安產下皇子,為皇上積累下萬千福澤。”
話音落,小陳子便帶著那二十個太監忙碌了起來。
他們的動作魯莽至極,絲毫沒有恭敬的意思,說是去除晦氣的東西,摒棄汙濁,然而在狄惠生看來,這些全是赤裸裸的侮辱。
“狄元澈……狄元澈!”
狄惠生憤怒的叫囂著這三個字,一張精心描畫過的容顏上青筋乍現,雙眸猩紅,身體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似的撲朔朔的發抖。
望著狄惠生這瀕臨崩潰的模樣,狄元澈的唇角一勾,起身向著她走去。
“既然皇上有令,我們也不能不從。今日與三姐一別,注定要八個月之後才能相見,想到如此,便覺得心如刀絞,肝腸寸斷……不過沒關係,等到三姐生下皇子之後,我們就能再見麵了呢。”
皇子,何來皇子……
狄惠生緊緊的咬著唇瓣,貝齒之下一片血痕。
“狄元澈!你少在我麵前陰陽怪氣,你以為用著祈福的名義就能困住我嗎?你錯了……皇上一向寵愛本宮,有上一次的事情你還沒弄懂各種玄機嗎?皇上根本就舍不得本宮被關在這裏,嗬……這一次依舊如此,你機關算盡,終究是算不清這男女之情的力量,我和皇上是真心相愛的。”
狄惠生越說越激動,璨顏如花,可是目光卻是凋零的。
望著此刻的狄惠生,狄元澈的笑容卻比剛剛還要燦爛。
狄惠生竟然相信和宇文博律之間的男女之情?該說她聰慧還是該說她癡傻呢?
宇文博律這個人唯利是圖,縱使再寵愛一個女人也會把他自己的得失放在第一位。
何時管過他人死活?
不過這些話狄元澈並不打算說,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
見狄元澈遲遲不說話,狄惠生以為自己的話終於起了效果。臉色愈發尖酸刻薄,恨不得趁著這個機會讓狄元澈才好。
“怎麼,被我說中了?你應該也沒有想到吧……將武桂兒小產的事情賴在我的身上,皇上卻沒有殺我,這其中孰輕孰重,孰利孰弊,本宮不說你也應該懂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幾個小太監便捧著一個布袋子急匆匆的從內室跑了出來。
“國師大人,在惠妃娘娘的小廚房中發現了這些東西,您看……”
狄惠生不著痕跡的瞥了眼小太監們手中的東西,忽然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眸子瞪得老大,一臉的驚悚。
狄元澈麵無表情的挑開了布袋子,神色悠然。
他怎麼會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
正是昨日狄惠生從武桂兒那兒偷去的太監命根子還有一些藥渣子。
明顯是已經烹煮過的,原本腐爛的肉現在變成了肉白色,皮肉翻著卻看得清形狀,那股子讓人惡心的味道鋪天蓋地的席卷過來,就連狄惠生都反胃的捂住口鼻,可是狄元澈卻依舊是那副稀鬆平常的模樣。
“剛剛惠妃娘娘說什麼來著?皇上和你鶼鰈情深是吧,若是皇上看到了這些禁物還能待你如初?”
就在這個時候,陳公公剛好從狄惠生的寢宮內走出來。瞥了眼那布包中的東西,冷哼了句。
“按照大齊律法,太監贖蘭的命根子可是大凶的物件兒,惠妃娘娘這裏怎麼會有?國師大人,像這種東西,奴才們不能私自處理,必須要稟報給皇上!”
“不許告訴皇上!”
狄惠生臉色一僵,隨即就要去搶太監手中的東西。
“娘娘,您別這樣,有失身份啊……”
九兒小心翼翼的去攔,卻被狄惠生一把推開。
“滾開,這些東西怎麼能留在小廚房裏。還不都怪你!”
“娘娘贖罪,今日一早皇上那邊就出事了,奴婢實在是沒時間去丟啊。”
九兒一邊說一邊委屈的眼淚汪汪。
狄惠生還要去搶那布袋,卻被狄元澈一把拉住,重重的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