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裏回來,狄元澈便直接回了他的沉香園。
一看到自家主子回來,墨玉便連忙一臉為難的迎了過來。
“少爺,今天早上襄辰王他……”
“不用說了,我猜到了。宇文長勳不喜歡女人近身,你一定沒有幫他換成藥。”
狄元澈不動聲色的道了句,麵無表情的坐在了桌子旁。
“我讓你問的事情如何了?”
“奴婢已經去打聽過了,昨夜大少爺的園子進了不少老鼠,他便把府裏的護衛和男丁叫去捉老鼠了。”
捉老鼠?虧得狄慧明想得出這麼糟糕的借口。
一抹冷笑劃上了狄元澈的唇瓣。
果然不出她所料,昨晚的事情與狄慧明脫不了幹係。
就在狄元澈出神的時候,墨玉連忙從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了一封信還有一個金絲繡翠竹的錦袋遞給狄元澈。
“少爺,這是今早襄辰王離開的時候留下的,讓奴婢一定要轉交給您。”
宇文長勳留下的?
狄元澈連忙接過墨玉手中的東西,抽出了信紙。
“狄元澈,我知道你認得字,所以便留下此書。錦袋中的玉笛可以召喚出本王的十五名精銳暗衛,危及生命之時再用。另,你要的一萬兩白銀我已經派人轉到暢通錢莊了。”
寥寥幾筆落在紙上,字體蒼勁無比,透著一股子不能用言語形容的霸氣。
不過看著這封信,狄元澈卻著實興奮不起來。
宇文長勳這個傻蛋,就因為昨夜幫他治了傷,就把暗衛送他了?那一萬兩也這麼簡單的給他了?
按照道理說,狄元澈又得了幾名暗衛還拿到了大把銀子本該是件高興的事,可是此刻她的心情卻怎麼說怎麼奇怪。
眼前揮之不去的便是在乾清宮中望見宇文長勳的眼神。
那失望,那憤怒,那種無力回擊的痛苦,就像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腦海中一般。
狄元澈的手猛然收緊,宇文長勳那淒楚又帶感的信便被他捏成了紙團。
“五少爺,您沒事吧……”
見狄元澈臉色不好,墨玉連忙湊過來端茶遞水。
“沒事,你先去忙吧。有事我會叫你的……”
狄元澈對著墨玉笑了笑,拎起錦袋便直奔書房,關了門,一個人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直到夜幕降臨……
看著狄元澈在收拾包裹,王嬤嬤和墨玉相視一眼,各種的摸不清門道。
“五少爺,您帶著這麼多藥瓶子要去哪兒啊……現在天都黑了,您一個人太危險了。況且昨晚那些刺客……”
墨玉連忙拉住了狄元澈的背囊帶子,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昨夜你和王嬤嬤都睡在侍女房中,怎麼會知道這沉香園裏發生的事?”
“是襄辰王今早交代的,說昨夜有刺客襲擊,讓奴婢和王嬤嬤無比打起精神來好生看顧著您,若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就到襄辰王府去找他。”
聽到墨玉的話,一抹淺笑就這麼不知不覺的劃上了狄元澈的唇角。
心髒快跳了幾拍。
“宇文長勳真是這麼說的?”
“那是自然。少爺啊,您聽嬤嬤一句勸……沒有比咱們相府更加安全的地方了,如果昨夜那些刺客連相府都敢闖,那麼您一個人走在外麵的話就更加不安全了。”
王嬤嬤苦口婆心的勸著,生怕狄元澈有個三長兩短。
然而狄元澈卻絲毫沒有被墨玉和王嬤嬤的焦慮影響。
行李往肩上一抗,笑眯眯的道了句。
“其實啊,這相府才是最不安全的地方呢!雖然是高門大院,又有那麼多護衛,可是白贔和宇文長勳哪次不是翻牆進來的啊……嘿嘿,你們都不要著急,本少爺自有分寸,明天一早記得把後院的門替我打開就好。”
話音落,狄元澈便一路小跑的離開了園子,飛速隱匿在月色之中。
狄元澈猜想,像今天這樣的日子,宇文長勳必然不會在王府。
所以便直奔了伽羅山。
可是今日再登伽羅山卻遠遠沒有上一次簡單。
密密匝匝的叢林中 ,狄元澈清晰的聽到野狼的嚎叫聲從不遠處的地方傳了過來。
她每走一步,都能清楚的感受到枝葉間稀稀疏疏的摩擦聲。
狄元澈並不覺得這些動物有什麼可怕的,人應該是比這些動物要可怕的多。
沒了宇文長勳在身後護著,狄元澈費了不少功夫才爬上山頂,一會兒要避著黑熊,一會兒又要躲著野狼,整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他繞著冰湖找了一大圈,這才在一片落葉叢中找到了躺在那裏的宇文長勳。
他依舊是打著赤膊,露出精壯好看的肌肉,右手還捏著劍,明顯剛練完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