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少爺,天色已經很晚了……您自己一個人出去會有危險的,有什麼事您吩咐給墨玉,墨玉幫您做。”
“這件事你幫不了我,我得自己去做。好墨玉,你呢現在就回房去睡覺,等到天亮前記得幫本少爺把這後門打開就好。”
狄元澈笑眯眯的對著墨玉眨了眨眼睛,那雙晶亮的眸子在夜色中仿佛能發光似的,格外的耀眼。話音落,他便敏捷的閃出了狄相府的側門,逃了。
想到昨日晚上宇文長勳說的話,狄元澈便感覺心頭一驚。
左思右想,隻覺得自己無論是出於道義還是出於做人的良心一定要把宇文長勳那企圖暗殺宇文博律的心思扼殺在搖籃裏。
如果直接去襄辰王府並不妥當,那麼她就去一個一定能見到宇文長勳的地方好了。
在整個大齊國,唯一一個盛開著曼陀羅花的地方,永無人煙的神秘之山,伽羅山。
伽羅山是先帝爺,也就是宇文長勳的父親送給他的生辰賀禮,當時宇文長勳剛滿八歲,允文允武、文韜武略無所不能,雖然還未成年,卻是先帝爺最看重的皇子,甚至遠遠超過了他那些做了王爺的兄長們。
然而伽羅山一向有野獸密布,叢林險要,樹根草叢中隱匿著大量可為藥用珍貴藥材,並不適合尋常百姓遊覽,所以先皇便直接下令,封山,將伽羅山送給足以馴服野獸的勇者,當然,那個人就是宇文長勳。
狄元澈依稀還記得當年先帝下旨將伽羅山送給宇文長勳後,宇文博律整個人都快要崩潰的樣子,他表麵上平靜,然而回了王府便摔碎了一書房的玉器擺設。坊間相傳,伽羅山的主人就會是以後大齊的主人,也就是因為如此,在那之後的兩年,宇文博律像是打了雞血一般的攻城略地,誓死要登上皇位。他將自己所有的兄弟推入虎口,唯獨放過了年僅十歲的宇文長勳。當然,在宇文博律登基後,他也把伽羅山納為了禁地,因為這是他父親不夠疼愛他的證明,也是他的父親不夠信任他的證據。
伽羅山雖然其他人來不得,可是宇文長勳卻是經常到這裏來練功。因此狄元澈便想要到這裏來碰碰運氣,當然,除此之外,狄元澈也想從這裏順走點兒奇珍異草,她手中的藥材已然不太夠用了。
夜深人靜,伸手不見五指。
深山老林中,偶爾能聽得幾聲野獸的狂吠。
狄元澈的動作非常迅速,用一根樹枝在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往上爬,眼神清明的在樹下花叢中尋找她有用的藥材。
一邊走一邊找,一點點的向著山頂靠近。
四下無人,隻有幾片樹葉微微搖晃。繼續往上走,夜色便愈發深厚了。樹影斑駁中,依稀可見一池蒸騰著杳杳煙氣的湖泊,水底清澈,胡泊被青草群花環繞,倒是難得的奇景。
狄元澈先是躺著休息了一會兒,然後便慢悠悠的坐起身來,脫去鞋襪,提著衣擺,光腳向著那冰湖走。
纖細的腳踝一點點沒過清澈冰涼的水,玉足偶爾抬起偶爾落下,調皮的擺弄著那些晶瑩的水珠兒。
就在狄元澈一個人玩得歡暢的時候,身後猛然傳來了一道低沉嘶啞的聲音。
“好大的膽子,竟敢弄髒本王的冰湖。”
狄元澈被這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頓時轉過身看過去。
宇文長勳!
好吧,這家夥果然在。
隻不過這個人……竟然特麼的沒穿上衣。
還真是好沒有節操啊。
此刻的宇文長勳隻穿著練功的黑色長褲,露出精壯有型的上半身,一塊塊肌肉分明,沾著薄薄的汗水。這不是狄元澈第一次看到宇文博律的身體,可現在再看她卻依舊很難移開視線。像宇文長勳這樣的身材如此魁梧精壯的男人,卻偏偏長了一張格外漂亮的臉,身體配臉不僅不唐突,反而鍛造出了一種讓人賞心悅目的氣場出來。
哎……老天爺在創造宇文長勳的時候,果然在他的外貌上廢了不少心思呢。
“看夠了嗎?”
宇文長勳的眉眼漂亮但臉色卻格外冷淡,聲音也是非常的不友善。
“沒看夠。”
狄元澈笑眯眯的回答,跟著便挑釁意味十足的踢了兩下水,讓水花濺到宇文長勳的身上。
“再敢看,本王就直接將你扔在山裏喂野獸,才不管你會不會被咬死。”
宇文長勳怒喝一句,狄元澈卻笑得更加燦爛了。
“這麼說來,元澈這一路都沒有被野獸攻擊是因為襄辰王在為我保駕護航咯?嘿嘿,我就說嘛……大家都傳聞這伽羅山野獸密布,活人很難活著出去,可是我上來的時候卻連一隻野獸都沒有看到呢。不過……襄辰王不是一向覺得我罪大惡極嗎?幹嘛還要擔心我是不是會被咬死?”
狄元澈快步走出冰湖,光腳踩在草地上。
隻見宇文長勳萬年不變的冷臉忽然間紅了幾許,緊跟著便像小孩子鬧脾氣一樣的將臉扭到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