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洗。髒兮兮的。跟個小乞丐似的。”
閆山越手中半握著的一塊白色毛巾,現在已經被擱到了水桶旁邊。
沉默再次降臨。
怎麼可以說得那麼輕巧,做得那麼輕巧!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又不是重度癱瘓患者!幹嘛要對我做這種變態的事情!我又不是昏迷了!
“清醒一些沒有?”
“小悠她——她怎樣?”
我們幾乎同時問著對方問題。
“她睡著了。”
他愣了一會兒後,還是先回答了我提出的問題。
睡著了。
噢。睡著了。
什麼睡著了?!
“嗯。她在這裏。”
閆山越根本就沒有掩飾,理所當然似的。
這本也不是我應該關心的問題。我不敢繼續追問下去,預防我們的話題會變味。趕在閆山越會問我一些深入的話題之前。
“既然這樣。那我也回去睡覺了······再見。”
“去哪兒?”
他慣性地詢問。自從成了他的仆人,他理所當然地要知道我的行蹤。
我把紅色絨毯裹上身,試圖隔著套上衣物:“當然是回家了。”
“不留在這裏嗎?”
“······開玩笑。我為什麼要留在這裏?”
望著閆山越那雙分不清喜怒哀樂的雙眸,我有些手足無措。感覺再多一點辯解,多一點對話,都讓我們的關係變得透明,別扭。
他還在凝視著遲疑不決的我:“為什麼不能留在這裏。”
為什麼?這難道不是很明顯嗎?
“小悠在這裏。”
我實在找不到理由了。然而這才是最正確的理由。隻是表達錯了。所以令他產生不必要的誤解。
隻聽見嘶啦一聲,閆山越把自己的領帶解開,散漫地扔在軟塌前方的小木桌上。他那身小馬甲也隨後被解開了。本來為了方便活動而挽起來的袖子現在正被一一理順下來。
“所以······你是在擔心嗎?”
他的問法還有聲音感覺都十分正常與自然。
肯定是擔心的。這是自然。誰遇到這種問題不擔心?
管家說過閆山越會處理這個問題。看來處理的方式是讓小悠留了下來。他們本來就是明麵上的男女朋友關係。那麼如果做了那些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況且在我被管家帶離現場的時候,閆山越毫不猶豫就吻了小悠。在她再次發飆之前。
現在小悠已經睡著了,他就跑到了我這裏來。如果被小悠再次發現,就已經不是退一步海闊天空的問題了。
一定要在閆山越聊到更深的話題之前離開這裏。越早離開越好!我整理著衣物,在確認他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的時候大跨步離去。
“所以······你是在吃醋了?”
閆山越一句聽似隨口說出的話阻止了我前進的腳步。這句話非常有魔力。
吃醋?
怎麼可能?!
我怎麼會吃小悠的醋?
“······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太過自戀!”
我叫喊著把他盤踞在我裙角處的手甩開。
他那張幾近沒有波瀾的臉和這如狂風暴雨般暴躁的身體一點都不相稱。索取與占有,是他一貫的作風。不管你喜歡不喜歡。你喜歡那就最好。
“這麼說你是在吃醋了?很好。哼。”
“······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放開我。光天化日之下,你想要做什麼?”
我語無倫次著。
隻見他微微鬆開了手,居然隻是關掉燈。黑暗如被褥般覆蓋而下。
“這樣你是不是會感覺好受一些。”
他變得溫柔了些。
這是在暗示。
包括他所有的動作,所有的姿勢。
我依然倔強著否認,不肯承認那些夜晚的陪著我的都是他。就算身體承認,我也不會承認。現在盤踞在心頭的,隻有今天發生的那一幕。
“你現在難道一點都不擔心嗎?”
“我從來沒有承認過她是我的女朋友。”
閆山越的話令我很吃驚。吃驚得讓我瞬間擁有能一下子把他推開的力量。他怎麼能說得這麼自然,一點罪惡感都沒有呢?
啪嗒——
台燈被我打開,但很快又被我關掉。
他很滿意。因為在我關掉台燈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確認我早就知道那些纏綿的夜晚裏陪伴著我的人都是他的事實。不用我親口去承認,他知道就可以。
所以他承諾無論我想知道什麼,他都可以原原本本告訴我。關於小悠,關於所有對我不公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