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我也終於知道他是誰了。
他就是閆琪!
事情發生在很多年前。年幼的閆琪突然被送到了美國。上天給他打開了一扇窗,那裏風景豐富多彩,美輪美奐!高雅的琺琅,高貴的懷表,精細的雕刻,精益求精的匠心與手藝一下子吸引了他的眼球。在16歲那年,他偷偷跑到了英國。幾經輾轉,他拜師皮特埃爾先生門下。就在兩年前,閆琪遇見了一個有著相同興趣愛好的人。那就是李先生。他們的相遇相知是從對同一件銀色複古上鏈表開始的。這是皮特埃爾先生又一力作。也僅此一件。一邊是自己的徒弟,一邊是自己的老客戶。皮特埃爾陷入兩難。不知道要讓給誰。很巧的是,閆琪和李先生同樣不想讓皮特埃爾犯難。所以李先生先提議,如果閆琪能照著做出同樣(差不多就可以了)的上鏈表,他就直接要閆琪做出來的,皮特埃爾的就讓給閆琪了。薑也還是老的辣一點。老狐狸的算計也總比計劃中的要多一些分支。所以李先生又加了一條。那就是如果閆琪做不出來,那幹脆就別學了,直接回國好好娶妻生子算了。學了那麼多年都學不出什麼,證明沒有天賦。閆琪當然不服,氣短之下把自己鎖在作坊裏麵一鎖就是一個月。這個月裏麵,閆琪進食很少,全力以赴踐行這個約定。李先生起初還覺得閆琪過不了多久就會放棄的。富家公子哥學這種需要定下心的手藝,談何容易?但半個月過去了,閆琪還把自己關在作坊裏麵。李先生得知後,對閆琪簡直是刮目相看。兩人因這件事為源頭,而後經常聯係,結伴出遊。他們自己辯論還不夠,還時常在皮特埃爾麵前辯論,要求評理。討論話題除了手工藝,還有政治、經濟、法律、曆史等,可以說方方麵麵都有涉及。兩個人在交談辯論中發表各自的見解,分享各自見聞,互相進步,互相成長。皮特埃爾說那段時間雖然不長,可他看得出來,兩個人已經結下了十分深厚的友誼。關係仿佛都要超越了和他這個師傅的關係。
這個由李先生刻出來的雕像就是閆琪。不是別人,就是閆琪,閆山越的弟弟。年齡相差5歲。集團總裁的位置本應該是他來坐的,幾乎所有人都這樣認定著,包括他老爸閆麒麟。可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事故把他送進了醫院。新聞是這樣報道著。閆琪隻是重度昏迷成植物人而已,官方媒體是這樣報道的。在他變成植物人這個時間裏,他的父親閆麒麟遲遲沒有下最終的決定。就在他死後,他的哥哥閆山越就正式上任了。上任前後,記者曾多次圍攻到了我們集團大廈樓下。公司內部各個階層團體也在觀望,也都在私下討論這個話題。那是一個非常混亂和黑暗的時期。我記得這件事情。因為小悠對這些流言蜚語十分敏感。我任何一個無心的話都能引發她內心的不安。在小悠眼裏,閆山越是永遠都是對的,永遠都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壞事。
而當時的我一直關注的隻有袁浩。那隻剛剛被我撿回家不久的孤魂野鬼。他說他失憶了。
······
我明知故問道:“雕像能給我們帶走嗎?”
“當然可以。”
皮特埃爾有些舍不得。從他的語氣和神態中可以觀察得出來。因為他也很久沒有見過閆琪了。
這個跟了他快9年多的徒弟。以前因為家庭原因沒有公開,一直偷偷地過來。沒想到他這麼一回國就音信全無了。快一年了。一封郵件,一個電話都沒有,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以前經常在一起也沒有想到要合影留念。如今看到這個雕像,不禁感慨萬分。
他有些悲傷地請求我們再留下來一晚,好讓他照著模型重新雕刻一個。應著皮特埃爾的請求。我們逗留了一晚。在這方麵,李先生的態度是十分寬容的。那些一直跟著我們的兩個彪形大漢也沒有把我們怎麼樣。
但是至於閆琪後來有沒有做出和皮特埃爾一模一樣的上鏈表,然後那個上鏈表最後的蹤跡在哪兒,是不是閆琪手中就有一塊一模一樣的上鏈表,還有最重要的問題是,那塊上鏈表到底長什麼樣子,他始終都沒有告訴我。
“既然是由於靈感迸發突然設計製作出來的上鏈表,肯定是沒有辦法再回憶起是什麼樣子的了。小樂就不要再糾結這種問題了。接下來還要去幾個地方,好好收拾一下繼續趕路。”何經理這樣半安慰半阻止著,對這種細枝末節並不是十分感興趣。
是的。這次出來的目的是拉客戶投資,其他細枝末節都不必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