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了。”
閆山越忽地提高了音量,像是某種震懾。
這很有用。因為小悠已經哭了。她很委屈。因為她說了閆山越好像不怎麼想要聽見的話。這種震懾感就像是赤裸裸的職場上的對白。哪怕小悠說那個神秘人長得像閆山越又如何?就是因為像,小悠才會奮不顧身地追上去的。她隻不過是想求得一些安慰而已。閆山越如何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止她?
小悠這樣說明情況,那就表示當時小悠根本就沒有受到侵犯。衣服是被拉扯才會亂的。我想最後一定是那個神秘人把小悠打暈了。
為什麼就不肯聽小悠說完話呢?為什麼中途一直都在看我呢?小悠可是一直全神貫注地看著他。
這下,小悠也終於是發現了我。
她的眼睛出現的不是一種想要依靠的時候突然出現某種可以依靠的肩膀的喜悅。而是一種驚訝和恐懼。
這種恐懼讓她的眼神在我和閆山越之間反複流轉。
“你在。”
小悠忽地抓住我的雙臂。力道有些大,有些痛。
當然是在的,一直都在。我開始試圖掙脫,再好好寬慰她。可閆山越已經沉穩著幫她蓋好被子並將她的手鬆開。
啪——
小悠用力地抓住閆山越的手,慌張道:“你別生氣好不好?我隻是受到了驚嚇,所以才會胡言亂語的。”
她的話很卑微,幾近於哀求。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卑微,這樣哀求。總之在我順著小悠的手往上望去的時候,看見的全部都是閆山越那張被燈光打上陰影而模糊掉的臉。
胡言亂語?這樣也算胡言亂語嗎?那個神秘人我也看見了。他和閆山越,不,和誰都很像。那種感覺介於閆山越和袁浩之間,可冥冥中又感覺是他們其中的一個。這根本就不是胡言亂語。我很想直接把小悠的手推開。因為閆山越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和小悠生氣的,還是突然就嚴肅起來把小悠嚇哭了的。我也不明白小悠為什麼要做到這種地步。
同樣是帶著高年齡差的情侶,同樣是年長的那一方,為什麼閆山越總是顯得要比Jack低一點。
閆山越太高了,頭頂都是白色的燈。我完全看不見他的臉,隻看見小悠不舍得鬆開的手還在緊緊地攥著閆山越。
我皺起眉頭道:“你凶什麼凶?小悠都遇到這種事情了,你關都不關心一下。還說這種話。”
很意外的。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最先得到的不是閆山越的回應,而是小悠的回應。
“不要你多管閑事。”
她這樣回應我,簡簡單單一句話從她嘴裏說出來,再飛進我的耳朵裏麵,怎麼聽都像是在罵。
這個小丫頭今天在自己的男朋友麵前大膽了一回。她這種大膽深深的傷了我的心。戀愛還真是能讓人成長。首先就是要把自己的朋友排除在外。
好。那就不多管閑事。
我憤然起身離去。
隻聽閆山越忽地叫道:“沒我允許你要去哪裏?”
“她要回家!”已經容不得我回答了,小悠已經匆忙替我下了決定。
嗬。小悠這是在吃醋吧?兩個人在我身後一唱一和的,把我夾在中間很好玩嗎?簡直就是搞笑。明明就是他們在談戀愛,非要把我立為軸心,繞著我打圈圈。誰也趕不上誰,就這樣倚仗著我這顆軸心瞎轉。有意思嗎?一點意思都沒有!
咚咚咚——
“去見誰?”
隻見閆山越快速衝上來質問。
他為什麼質問?憑什麼質問?與這個相比,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小悠的情況嗎?
嚇得我轉身一看,小悠居然從床上坐了起來。現在正忐忑地盯著我,上下嘴唇顫抖著,好像隨時都能說出什麼不可以逆的話來。
隻是閆山越還在,她不能說。
她的學習能力一直都很好。
如果沒有閆山越剛才那一聲震懾般的阻止,此刻的小悠是不是能立即從病床上跳下來給我來一巴掌?
我無語道:“當然是回家了。小悠不是說了嗎?她受了驚嚇,你還是在這裏照顧她吧。”
在這個時候,他隻不過是我好友的男朋友,並不是什麼集團總裁。
“你不是訂了床位了嗎?不留下來照顧嗎?”他有理有據地說著。在麵目表情上並不比剛才麵對小悠時好看多少。
可是他不知道,我不是小悠。我並不像她那麼好欺負。我理直氣壯道:“難道要我在這裏當電燈泡嗎?!”
我欠的是他的錢,又不是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