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怎麼在這裏？
我手忙腳亂地把袁浩推到街道馬路邊的大樹後麵，屏氣凝神仔細觀察。
他們開始說話了！
望著早就跪下來的姍姍，白無常冷冷地說道：“姍姍。把你從這個地方分離出來，我們已經是冒了很大的風險了。你現在又要回來？”
“是的。求兩位大神開恩！”
咦？什麼分離？什麼回來啊？我疑惑著望向袁浩。他居然示意我不要吵，認認真真繼續看下去。
來了。答案。
一聽這個略微矯情還醋意滿滿的聲音，那肯定是黑無常的話了。
“你怎麼和她那麼多廢話。哼——姍姍。咳咳。這附近也沒有別的什麼鬼。那我就直接和你說吧。上次林奇來求我們，讓他做你的替死鬼。我也是念在他一往情深。但你們可不能總是這樣。三天兩頭要換，三天兩頭又要安排個什麼差事。這個錢你以為很好拿······”
“黑無常！”白無常忽地嗬斥起來，插話道：“姍姍。既然林奇已經做了你的替死鬼。你不是也說自己放下一切，可以安心投胎了嗎。”
什麼？林奇是姍姍的替死鬼？
隻是驚訝的不隻是我一個，姍姍更加驚訝。
原來她一直以為林奇是橫死的。
“他的命就不是橫死的命，他是病死的。就算他想在你死的地方自殺，可他也是病發死的。並不是自殺，也不是橫死。所以成不了你的替死鬼。他來求我們。收錢了就要辦事。你現在知道了，就沒有遺憾了吧。留你逗留了那麼久時間，我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今天你就老老實實跟我們回去。閻王那邊我們也好交代。無常索命，厲鬼勾魂。”
黑白無常異口同聲地說著，直接朝姍姍走了過來。
她居然不反抗，隻知道原地跪著，一邊跪一邊磕頭道：“無常大人。林奇他······現在我的替死鬼去向不明。去了閻王那裏，我也是一個沒有替死鬼就擅自投胎的橫死鬼。如果林奇找不到了，我一定會說出去的。說是你們收受賄賂······”
黑白無常聽完，臉色大變。黑無常一下沒忍住直接說道：“他自己要走，說去找你來著。我們也沒有辦法。”
“那請無常大人告訴我，林奇的去向吧。”
她突然變得很聰明。我和她接觸的這麼多次中，她就聰明了兩次。一次是求著要拜袁浩為師的時候，一次是這個時候。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以林奇為前提。
“這是他的命數。世人就常說，過慧易折壽。更何況是鬼。姍姍，有得就有失。你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們去地府。喝了孟婆湯，投胎去，也算是了了他的心願。”白無常麵目冰冷地說著，感受到一絲情感，字裏行間聽著又莫名令人心酸。
姍姍還是沒有放棄，依然跪地求著：“請無常大人告訴我林奇的去處。好讓我去尋他。”
黑無常聽完，怒道：“你這女鬼真是倔強。都說了你們命數不同。不合適，不合適。知道嗎？現在離子夜就隻有一個小時了。你能怎麼找他？”
“就算隻剩一秒。我也要拚盡全力去找他。”
“就算魂飛魄散也不後悔？”
“不後悔。”
姍姍一直跪著，身體急促地起伏著，聲音變得快要辨認不出來了。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都這種情況了，兩個黑白無常怎麼還怎樣賣關子。人家就是想要找到林奇又怎麼了。
“別出去。你看。你是誰？”袁浩急忙抓住我。
看什麼？極度煩躁的我順著袁浩所指的方向望去。全身變得透明快要看不見了的林奇出現在我和袁浩的視野中。
果然要找到林奇就要找到黑白無常！每一個魂魄都是要經過黑白無常的手，從他們離開肉身，再從他們從三界徹底消失。
姍姍依然跪著，重複念著：“求你們了。求你們了。”
直到林奇靜靜地跪坐到她的身邊。她都沒有察覺過來。因為現在的林奇幾乎是連雙腳著地的力氣都沒有了，怎麼還能弄出什麼聲音來。
他猶豫了很久，右手伸出去了又縮了回來，反反複複好幾遍，始終沒有下定決心。也沒有開口說一句：“姍姍，我回來了。”
“求你們了。讓我見他一見。我真的······真的要控製不住自己了。每次隻要想到，他會不愛我，會討厭我。我就很傷心，很絕望，很痛苦。都是假的。男朋友是假的。我錯了，我錯了。”
她還在低聲哭訴著，隻是這次，好像不是對黑白無常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