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竟然短聲叫了起來,沒有一個回音,隻有逐漸增強的風,快要把我吹倒!
興奮,突然覺得很興奮!
呼——
突如其來的寒意直接將我入侵。
袁浩?
他仿佛化作了這山風的一部分,冰涼涼的。所有的風聲,都是他的傾訴。所有的樹木撼動,都是他湧動的心潮。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卷雲而去。
耳邊全部都是袁浩呼吸的聲音。
“喜歡現在嗎?”
他這樣問著,沒有高興的樣子,也沒有悲傷的樣子,隻是很認真。
“喜歡。啊——”
我還在歡呼。這種興奮感,好像得到了釋放一番。尤其是高高站在冰冷的岩石上,深深感受到的那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砂石被山風席卷著,快速墜落,留不下一個回音,靜靜的,迅速墜落,消失。隻有一道不易察覺的影動,或許是它們墜落前的樣子。
“我並不是認識那個林奇。”袁浩靜靜的吐露了,在這猛烈的山風中,腳下的砂石開始搖搖欲墜了。
我停止了歡呼,快速轉過身來勾住他的脖子,歪頭笑著點點頭,在他再次開口之前趕緊堵住它,即便這樣會讓我窒息。
“我隻是看不過眼。那麼愛著他,他居然一點都不爽快,還盡做壞事,讓人傷透了心。付出了那麼多,他卻假裝不知道。像是遊戲中的勝者,高高在上的模樣。直到要失去了,才知道緊張。”
這來自一個喘息的空隙。
在下一次糾纏,他會回答我:“這樣的話,要好好愛才行。對不對?我的喵大人。”
對,就是這樣。可我怎麼說得出口。
“小的一直都在喵大人身邊。哪兒都不去。”
這一聲類似於哄騙的玩笑,隻配得到我兩三個捶打。不要騙我,不要瞞我,也不要覺得我好騙,也好瞞。告訴你,女人總能發現真相,不管需要多少時間。
我高傲地抓起他的短發,凶狠道:“那你還不低下來一點?明明知道我這樣墊著腳很累。”
就在這一秒。身體再次被涼風架起,飄過了他的肩頭。
視野中,全部都是他那雙泛著幽幽藍光的雙眸和微微揚起的嘴角。
“這樣就不累了吧?”
袁浩賊賊地說著,在我反駁之前教我關鍵時刻就應該閉嘴。話太多,容易受到懲罰。
沒想到,在他麵前,解釋隻需要一個微笑。
縱不及春風十裏,涼風滿亭,亦能吹起十裏平湖,波瀾起伏。
“我一定是見過你的。”
聲音在他懷中融化,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隻能將這些全部寄托於微涼的山風,與他一般的體溫。被抓取碾碎的小草,是一個個不安的邪念。
“說······你愛我。”
再一次聽見這個要求。反反複複聽不夠嗎?隻是也這麼簡簡單單一二三個字,說出來哪裏那麼容易。明明知道的,可就是說不出口,卡在喉嚨咽不下去,吐不出來。如果出來,一定是蓮花滿十裏長街,香飄紅廊亭下,醉倚欄杆,談笑煙雨。
一定要讓我說出來才能安心嗎?
袁浩的心跳我聽不見。很多次嚐試著靠在他的胸膛,卻沒有聽見。
如果跳得快,那一定是激動的,高興的或者是不安的。如果跳得慢,那一定是抑鬱的,低落的或者是痛苦的。如果跳得一般,那就是平靜的,淡定的或者是不在意的。
現在隻有我才會有這種心跳。
“嗯——嗯——嗯。”
自作聰明著哼著的“我愛你”的調調,並沒有過關。結果隻能落得懲罰。
當詢問到第三遍的時候,他已經沒有力氣了。
貓一般的,小心翼翼地,賊心賊膽地,我悄悄爬到他的耳邊,用手拱做一個話筒,白癡。
袁浩愣了一番,快速轉過頭來,把我這隻調皮的小貓驚跑。
好好想想吧。那種事情,怎麼可能隨便和誰都能做?那種話,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時時刻刻掛在嘴邊?
我不要像姍姍一樣,默默等待,或者付出,直到你看不見我了,才會想到要來找我。以後的以後,會更加狡猾,狡猾到你離不開我。
“喵大人——你很壞。”
袁浩斜躺著,低著頭微微抬眼望向我。他是不打算來追我的。反正,這個帳篷那麼小。我也無處可逃。
本來我們就是被束縛在一個狹小空間裏麵雙方。隻要其中的任何一方要去拉開帳篷的拉鏈,就沒有人能出去。隻要沒有好奇心,沒有厭倦。
所以雙方就一定要努力吸引對方,不要疲倦,不要對外界有任何好奇心。這樣,我們就不會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