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找藥是找什麼藥？草藥？姍姍還會采草藥。現在城市裏麵的山能長草就不錯了。有草藥的恐怕也隻有植物園了。聽小黑說的那座山，好像就是這個城市邊緣那座荒蕪人煙的廢山。那座貧瘠的山上怎麼可能還有草藥。再說了以姍姍那種智商，她認識草藥嗎？如果不是草藥，難不成山上麵還有仙人煉丹，特意去求藥的嗎？
為什麼打了一架，就要去找藥了？給誰吃的。林奇。嗬。
“是給林奇的。他是病死的。之後又變成橫死的替死鬼，每天都要被過路的行人踩踏、車輛碾壓，所以身體越來越不行了。姍姍想要給他找藥。聽說那山上有藥。”
果然跟我暗地想的一樣。這個腦袋有坑的女鬼。人家都渣成那副德行了，她還要去幫別人。還是在發現林奇正在和其他女鬼鬼混的時候。
“等等。是不是林奇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呀？”我幽幽地詢問著。
就說這是有貓膩的。那天林奇還罵人家什麼忙都幫不上，不如就滾遠一點之類的。姍姍一怒之下就往那座傳說中有藥的山上跑了過去。
嗬。渣，徹徹底底的渣。
就在我義憤填膺，要大罵林奇的時候，袁浩忽地拒絕道：“既然你知道去向，就自己去找。不送。”
隨後用眼神示意我跟他一起回屋。
袁浩的手好冰，不過總能給人安定的感覺。幸虧袁浩和林奇不一樣。如果袁浩真的和林奇一樣，我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嗬嗬。
他這樣拒絕也是情理之中吧。小黑既然都是了姍姍的去向，自己去找就可以了。姍姍既然都上去了，其他鬼自然也可以上得去，不就是一座山。哪裏有那麼恐怖。這件事情，我也不想多插手。怎麼說都是一個渣男自己惹的禍。一隻鬼到處跑，最差也不過是被黑白無常帶回去，重新投胎。重新做人比做鬼好吧。
“浩大爺，你真的不幫嗎？林奇生前和你可以好朋友啊！你忘記了嗎？你們曾經······”
小黑終於喊出了一句讓我動搖的話來。袁浩也是一樣。他火速把小黑帶到陽台那裏去了。像是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為什麼要阻止？
林奇真的認識袁浩，還是生前就認識的。袁浩這麼害怕小黑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嗎？我們已經說好了不要再為過去所束縛了。既然這樣，就坦然接受可能會被記起來，可能會被看見的過去，不好嗎？
他和小黑還在陽台那裏聊著。一隻穿著小短褲的鬼和一隻蹲坐在陽台欄杆上黑貓定格在我的視線當中。
偶爾袁浩也會回頭看看我。他的話很少，至少他回頭看我的時候，基本是不說話。小黑一直滔滔不絕的，好像一直都在闡述我不知道的過去。
到底是在說什麼？從袁浩轉過來的臉上，我看不見任何一絲的驚訝、質疑或者不安的神情。他一直都是那麼淡定，好像一直都知道有這麼一件事情似的。
為什麼可以這麼淡定？他在我之前就已經搞清楚所有的事情了嗎？
好過分。居然還要叫我不要用眼睛看。自己卻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
從前的袁浩到底是誰？為什麼會來到我的身邊？之前我和袁浩之間，是不是還有著另外一種關聯？這些閆山越是不是知道的？一些奇怪的記憶碎片，為什麼一點一點的出現在我的幻覺之中。但願是我多想了。患得患失已經讓我和袁浩走了很多彎路。
一直蹲在陽台欄杆上的小黑忽然起身，回頭望了我一眼，沒說什麼話直接輕輕一躍就跳離了陽台。
小黑真的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這種隻有我不知道的感覺真的令人覺得很糟糕。
袁浩已經合上了通往陽台的門。
哢擦——
他正在像我走來。像往常那樣，收拾了曬了一整天的衣物，靜靜地向我走來。尋常得不得了。
我居然緊張地站直了身體。內心開始等待著袁浩開口說的話。
多種可能以一個指針為軸心，繞城了一個圈。在袁浩走近我之前就開始高速旋轉。當袁浩開口的時候，指針就會指向那句隨機出現的話。會是什麼話呢？
“睡吧。”
袁浩十分淡然地說出了這句平平淡淡的話。
“嗯······去嗎？”
問句平平淡淡地，在隨他一起走近臥室的時候。
“去。”
在閉眼十分鍾之後，袁浩給出了答案。
一股寒氣也在此時被倒吸進了肺腑。
奇怪，這種感覺好像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