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擺明就是在笑我。
我咬著牙，臉更紅了。摩天輪還在不斷增高的高度，窗外的風景被逐漸替換成一片漆黑的天空。這與我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
經過燈光反射，餘光可以查看到袁浩假裝不經意望向我的眼神。即便在他那邊的玻璃車窗上，也可以反射看到我偷偷查看他的表情，可他並沒有揭穿我，假裝沒看見似的，把目光轉向窗外，淡定說道：“摩天輪繞一圈，就能回到起點了。”算是安慰我了吧。
“我當然知道！那還用你說！”我大聲回應著，以掩蓋內心的不安。笨蛋，怎麼坐在我對麵。我居然默默念叨起來。不。我怎麼會在想這種事情。不不，絕對不能想了。
我不停搖著頭，試圖讓自己冷靜。袁浩這個家夥不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最喜歡就是挑那種要開不開的來提。
就在我不停掙紮的時候，他忽地說道：“看窗外。”
啊？
我驀地望向窗外。
一朵朵鮮豔的、五顏六色的煙火在漆黑的單調的空中悄然綻放，爭相鬥豔。隔著厚重的玻璃，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是坐在這樣高的地方能看見滿天盛開的煙花。這景色，簡直美不勝收，以至於令人忘懷，忘乎所以。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美的，出乎意料的東西正悄然靠近。這朵冰涼的花朵，在這懸掛在夜空中的小車廂中，從我的唇尖，快速滑落心尖，傲然盛開，美得，涼得令人窒息。
這就是我一直種的花。他的名字，叫作袁浩。
袁浩慢慢從我的臉龐移開他那雙冰涼卻十分溫柔的右手，低聲說：“現在，還害怕嗎？”
呼！
我快速吸進一口冷空氣，剛才，我的心跳應該凝滯了數秒。忽地被凍住的心髒，忽地又蘇醒過來的心髒，比之前更加渴望著跳動。現在已經變得狂躁不安了起來。
“······不，不怕了。”我支支吾吾著。不安的視線，沒有辦法從袁浩那雙像是冰湖之下散發著溫和寶石藍光芒的眼眸移開。
袁浩笑著，慢慢將右手順著滑到我的發根，穿過我的長發，像是接住嬰兒的腦袋般，輕柔地拖著。隨後輕聲說道：“喵大人。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要給小的。”
袁浩的眼神，比夜空中任何一朵綻放的煙火，都要迷人，都要閃耀。
哎？！
我慌亂地回應道：“沒。沒什麼。”
說謊，我撒謊了。可是技術並不高明，已經被袁浩看穿了。不過他並不急著要知道這個答案，因為他現在想做的，可能是另外一件事情。
我再次提醒：“你今天，不是也要和我說什麼事嗎？”
這好像不是一個好話題，但他也不是十分介意，隻是再次縮短和我的距離，忽地嚴肅道：“啊。是要和喵大人商量一件事情。喵大人，不知道你是否記得，你答應過小的什麼事了嗎？”
“什麼？什麼事？”我慌張著，腦海中不斷搜索著和袁浩明著說的，暗著說的每一句話，但不知道他是指的哪一件。
袁浩輕輕揉著我的頭發，平靜地笑道：“不記得了嗎？不記得也沒有關係。不如從現在開始。再發一次誓吧。”
發誓？我什麼時候發過誓？我最多就答應過你，而已吧。
“之前並沒有發誓吧。而且還是你威脅我的。”我理直氣壯地反駁著，內心有些空蕩蕩的，好像這件事情是一件很不真實的事，是在撒謊。
袁浩沒等我說完，就直接快速回應道：“噢。威脅的時候，發的誓。”
“要不然呢？還怎樣？我都說了會給你一個家了。都已經······已經給了，給了。你，你還想······怎樣？”本想更加理直氣壯反駁一下的，可反駁的時候，才發覺原來有這麼不必要，也最終才發覺，原來，我已經做了這樣一件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以至於在沉默了一秒之後，強忍著不安分的心跳，問道：“發，發什麼誓？”
話已經閉著眼睛吼了出去，我已經表明了。現在輪到你了。
袁浩發出來的聲響，還在耳邊回蕩，盤旋。閉上眼睛的自己，已經看不見他的一舉一動，唯一能隱隱察覺的是，袁浩正在緩緩向我靠近。我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更能察覺到，他微微揚起的嘴角。一定是很嘚瑟和不懷好意的笑容。
可是有什麼辦法？我都發過誓了，就不能不遵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