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兒似笑非笑地看著何嫣然身邊的丫鬟,倒是個伶俐的,說出來的話,條理分明,還不忘幫著大將軍府的主母將軍夫人顯示一下她對程家大小姐,他們的少夫人的寬厚大度。
“帶丫鬟畫兒!”
康大人的話音剛落,就見一名丫鬟被人帶上來,身上倒是沒有被人用刑的痕跡。
“罪婢畫兒見過大將軍,少夫人及各位大人!”
畫兒一被帶上來,就跪倒在地上,看到她們少夫人竟然坐在首位之時,畫兒的目光閃了閃。自小在大戶人家長大,她不會不清楚,能夠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意味著什麼。
少夫人安安穩穩地坐著往日隻有大將軍夫人坐的位置,而他們的大將軍此時卻坐在下首,而坐在少夫人身邊的女子,一看就是身份不簡單的。
怕是那個人,就是少夫人的王妃妹妹。
一個他國王妃的妹妹,竟然插手了大將軍的家世,而且還請了京兆府尹過來,往日裏隻給大將軍和夫人看診的禦醫更是有好幾位。
事情的變化,已經不是她能預料到的了。
畫兒低垂著雙眼,心裏為她這條小命擔憂了。
康大人的目光微閃,想要不著痕跡地看定王妃一眼,卻隻見定王妃正看著他,“康大人,繼續審案吧!”
“是!”康大人本是因為地上的丫鬟沒有給定王妃見禮,不知定王妃是否會不悅,如若不悅,他自是要嗬斥幾聲。
“地上所跪何人?”
盡管是在將軍府審的案,不過康大人這話還真說習慣了,隻要一審人犯,開口自然是這一句話。
“回大人,奴婢是護國大將軍府少夫人身邊的丫鬟畫兒。”
畫兒聽到康大人威嚴冷厲的聲音,目光閃了閃,臉上的神色,更加的不淡定了。
此時將軍夫人不在,隻有大將軍和表小姐,她根本就沒了主意。
康大人淡淡地看了跪在地上的丫鬟一眼,冷聲說道:“大將軍府何姨娘身邊的丫鬟說你在何姨娘的雞湯裏下了可以致人小產的藥物,你可有認罪?”
“奴婢認罪,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懇請大人開恩,大將軍開恩,何姨娘開恩。”
畫兒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而她剛才說話之時,目光像是下意識地看向她的主子,大將軍府的少夫人,然後身子像是受到驚嚇一樣,索瑟了一下。
梓兒將她的一切小動作都看在眼裏,她真要以為,在這麼多人麵前,做出這樣的小動作,就能讓人誤認為她其實是被她的主子所威脅逼迫的嗎?
太天真了吧!
“你為何要毒害何姨娘肚子裏的孩子?”
畫兒再次偷偷看了程氏一眼,咬了咬唇,聲音有些發顫地說道:“回大人,奴婢......奴婢是見不得主子還沒生下嫡子,何姨娘就先懷了少將軍的孩子。”
“你胡說,分明就是你們少夫人妒忌何姨娘有了少將軍的孩子,因此才會讓你給何姨娘下藥,致何姨娘小產的。”
何嫣然身邊的丫鬟就算沒有接到她主子的示意,也知道這個時候,該把髒水潑到少夫人的身上。
“奴婢沒有胡說,少夫人沒有指使奴婢,一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張,與少夫人無關。”
在眾人的目光下,畫兒委屈地看了程氏一眼,然後很快就低下頭,臉上淌滿了淚水。
那樣子,明明就是誤導大家,讓大家以為她要麼忠心護主,要麼是被自家的主子威脅,所以才把一切都攬在自家的身上。
康大人看了眼程倩文,這個時候,他是該審問程氏了的。
程倩文倒是明白的,看到康大人看向她那一眼,她就站起身來,走到跪在地上的畫兒旁邊,朝康大人說道:“大人明察,何姨娘被人下藥一事,本夫人也是在將軍府的人到程府之後,才知道的。至於何姨娘身邊的丫鬟紅霞說本夫人指使的畫兒,完全是無中生有,還望大人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還本夫人清白。”
“少夫人如若沒有做過,本官自是會還少夫人清白。”康大人說著,目光看向躺在軟榻上的何姨娘,沉聲道:“何姨娘,你們說畫兒是被你們的少夫人指使的,此事除了有畫兒的口供,可還有別的證據?如果僅憑一個下人的口供,是不足以證明你們少夫人有意害何姨娘小產。”
“回大人,奴婢並不相信少夫人會害朱家的子嗣!”
何姨娘的話讓所有人都詫異地看著她,如果他們都沒有記錯的話,剛才少夫人剛進那何姨娘的屋子之時,何姨娘可是親口說少夫人害了她的。
如今卻說不相信少夫人會害了程家的子嗣?
何姨娘自然是看出大家眼中的驚詫,眼底的光閃了閃,聲音有些虛弱地說道:“之前,也是奴婢被畫兒給蒙蔽了,又因為孩子很有可能保不住而心裏太過傷心,這才聽信了畫兒的話,誤會了少夫人。剛才奴婢仔細想過之後,便想通了,少夫人不可能會害我肚子裏的孩子,少夫人與少將軍成親也有兩年了,卻一直沒有孩子,這個孩子,肯定也是少夫人希望有的,畢竟,這孩子以後也是要尊稱少夫人一聲母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