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道怎麼就到了這裏,就隻是鬼使神差地想來看一看,還好有皇後事先安排好的人阻止了她,這才不至於釀成大禍,她方才一時鬼迷心竅,那紅衣男子是否還在尚且未知,但武王的人卻是關著的。
倘若出了差池,皇後怪罪下來,她怕也很難解釋——
蕭淑微咬了咬唇,一雙妖豔的眸子在夜空中泛出一縷紅色的光芒,此時的她,與其說是妖異的美人,倒不如說是月下嗜血的惡魔。
自從被夏侯聿一語道破身份後,她就臨時改了計劃,與其為了得到這個男人的愛而委曲求全地頂著別人的身份活著,她反而更願意對方愛上的是真真實實的她,而不隻是透過自己這張臉去想別的女人。
計劃她要達成,這個男人,也絕逃不開她的手心。
於是她聽從了國師的建議,練了這門邪功,隻是這門功夫需要還未出生胎兒的血液作為輔助,隻要能成功,她的容顏會越來越美,到時候國師稍微施點小手段,虞凰愛子心切,斷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夏侯聿死去,隻要自己出麵給虞凰解了這燃眉之急,不怕得不到她要的。
紅色的瞳仁一閃一閃,映得月色都紅了幾分。
然而綰嫿這邊卻是有了別的想法,虞凰不願放人的原因就是要借此壓住自己,這樣一來,顧及到魏繚的安全,她就是有別的心思,這短時間內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可如今卻又默許了蕭淑的殘忍行徑,她會這樣縱容,定有更深層的原因,可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麼?
人可能會變,但是身體裏本質的東西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那麼虞凰之所以這麼做,一定是有她的目的。
這也正是她剛才沒有直接下殺手殺掉蕭淑的原因,蕭淑方才的表現確實不錯,但是比起自幼開始習武的她來,火候還是差得太遠。
綰嫿想著剛才蕭淑敏捷詭異的身手,暗暗稱奇,短時間有這麼大的進步,一定是因為那邪門的功夫,而這件事情,虞凰也應是知道的。
“不對,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原本飛身離開的蕭淑不知何時又返回了原地,她疑惑地盯著綰嫿直起身時暴露的臉,狐疑地問道。
說話間,她的右手下意識地搭在了綰嫿頗顯瘦削的肩膀上,然而就在手搭上綰嫿肩膀的那一刻,頓時一驚,失聲道:“你是女人?”
“屬下不明白太子妃的意思。”袖中匕首劃至手心,被綰嫿緊緊地扣住,她說著,身形卻已經動了起來,如同一道黑影,極快又極慢。
四周的聲音依舊被風聲掩蓋,黑色的頭發在空中飛舞,白色的長袍代表著今日將是那些人的葬禮一片淩厲的殺氣!一片狂妄的殺戮!
蕭淑無疑也意識到了事態的突然轉換,這種時候,沒有誰會手下留情,今日絕不可能還有第二種選擇,隻有打,才能解決眼前的狀況。
身形微動之間,綰嫿已經猛地靠近了蕭淑,她的手臂上被蕭淑的掌風給劃了一條很大的口子,可手中的匕首仍舊橫劃過去,手臂直送。
蕭淑眼睛一亮,綰嫿的肋下就是漏洞。
然而她隻顧歡喜,卻忽略了綰嫿眸中淡淡的譏諷,五指做爪朝著肋下抓去,長長的指甲如同鋼鐵般堅硬,若是被碰到,定然皮開肉綻!
短短一瞬間,匕首跌落,而另一人的手指卻是頓在了原地。
“就憑你,還差得遠。”背對著蕭淑,綰嫿冷冷開口,她挑了挑眉,隨即猛地將手腕一探,一根極細的銀針霎那就縮回到了袖間。
身後的蕭淑,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如同被點穴了般,血紅的瞳仁震驚地怒視著前方,熊熊的火焰,似乎要將前方看出一個巨大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