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唯正親手拎了一大包東西親自來看自己的老兄弟冷誌強,或許是年紀大了,或許是出自於其他什麼不知名的情緒,當他看見冷誌強那對黑乎乎的眼窩裏的那雙晶亮的眼睛時卻沒有多少憤怒。
“強子,辛苦你了。”張唯正心裏有些苦澀,多少年了,已經多少年沒有人能動自己身邊的人了。張唯正想著程四那張雖然奸詐卻倍顯親切的老臉,看著眼前穿著一套麻布短裝的冷誌強,心裏五味雜陳。
“大哥,你別說這話。”冷誌強下意識的吸了吸鼻子,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他這些舉動都是第一次攝入毒品過量留下的後遺症,也許會好,也許不會好。他慘笑著說道:“大哥,我已經很久沒叫你大哥了。”
“嗯。”張唯正坐在鐵欄的這一邊應了一聲不知道該如何接口。半晌他說道:“公安這邊我替你活動一下,死不了你的。”
“大哥,如果我出不去了,你可得給我報仇。”冷誌強聽了這句話之後,瘋了一般的撲到了鐵柵欄上,他雙手青筋暴顯,緊緊的握住了鐵欄吼道:“廖文宇這個雜種,給我打了藥,大哥,你給得給我報仇!”
“正哥,你看這時間。”一個骨骼精瘦的警察湊到張唯正善變笑嗬嗬的說道:“上麵看的也緊,現在咱哥幾個在這辦公肯定不能讓強哥吃著虧,您就放心吧。”
張唯正點點頭,隨行的小弟立馬從口袋裏摸出一疊錢塞到了警察的口袋裏,張唯正說道:“請兄弟幾個喝茶了。”
幾個警察看冷誌強情緒激動便上前將瘋子一般的冷誌強從鐵柵欄上拽了下來,張唯正看了他一眼之後便走了出去,再也沒有回頭。他知道冷誌強如果出不了戒毒所這輩子就廢了,出了戒毒所他或許成了一個良民,或許會比以往的狠毒更加變本加厲。
……
大連海鮮樓的會議室裏,眾人正在交談,黑社會的會議室是烏煙瘴氣,眾人雖然沒有嘈雜的話語,但手上的活卻沒有一個停下的。眾人雖然樣子心不在焉,可是那一雙雙耳朵卻豎的流直。
“廖哥,合肥那邊動起手了。”沙洲坐在長桌的末尾處說道:“我的咱們的人傳來訊息了。”
“嗯,張興龍看樣子要在那邊泥足深陷了。”褚震捏著下巴一陣搖頭,他想了想說道:“這樣好讓他騰不出手來對付咱們。”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沒說話,末了坐在主位上的唐道唐老爺子出聲了。老家夥精神矍鑠,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他挑著眉毛的說道:“現在羅家的當家人是誰?”
“羅三湯,羅老爺子。”廖文宇拿眼神示意了一下沙洲,沙洲立馬站了起來,正色說道:“羅家大公子前幾年死了,羅老爺子迫於無奈又出來主持大局了。”
“老前輩認識他?”廖文宇點了顆煙,笑嗬嗬的說道:“咱們和羅家算起來還有仇呢。”
“沒啥關係,就是以前拜了同一個師傅,算是有點同門關係吧。”唐道捏著胡子笑嗬嗬的看著會議室一個個吞雲吐霧的小後生露出了一嘴的大黃牙。
“啊?”廖文宇一愣,周圍的幾個文興堂骨幹也都愣住了。
“能不能聯係上他?”唐道慢吞吞的摸出了自己的煙袋搶,放進嘴裏,廖文宇從身上摳出一盒陽火立馬給老頭子點上了。老家夥就稀罕聞煙火點著的那一股味,廖文宇聽他提過一次。他吐了口煙氣說道:“我們這幫老家夥還是很念舊的,我要是求他點事兒,他還是能應下我的。”
廖文宇唐道說的話不以為意,畢竟是在金權社會長大的孩子,怎麼也理解不了老一輩人執著,他沒有說話。
“老爺子,你教教俺們,十五號要跟張唯正幹仗,這仗可怎麼個打法?”董建軍靠著沙發的柔軟的椅子背昂著脖子說道:“咱是不怕打仗,到是咱們就怕他有啥陰招啊!”
廖文宇這幫人對於這位曾經比叱吒風雲還叱吒風雲的老家夥心裏還是有很多敬意,本著幹一行愛一行的熱情和尊老愛幼的優良傳統文興堂眾人都在這種文化下對唐道老人恭敬有加。
“棒槌腦袋,他說咋耍就雜耍?”葛歡懷裏揣著兩瓶二鍋頭,手裏端著一盤湯勺剛炸的大蝦坐在方國華旁邊兩人你一個我一個吃的正歡,聽了董建軍的話他噴著滿嘴酒氣說道:“那咱不成了他牽著的狗了?我覺著吧……”
咳、咳鄭華山輕咳了兩聲阻止了葛歡的繼續發言,他可知道這家夥和自己有同一個毛病,喝多了之後喋喋不休。他看了一眼穿了一襲紅衣坐在廖文宇身後的燕子說道:“給新同誌一些發言的機會嘛。”
鄭華山這話說得其實很中肯,但是這句話一下子就讓阿依穆特兄弟兩個挺直了腰杆子,阿依穆特把手伸的筆直就像個要回答老師問題的小學生。自己這幫人剛剛砍跑了盤踞在n市客運站的流串犯和小毛賊,在客運站站住了腳現在說話也算是有功勞在身所以他格外有底氣。他說道:“唐大哥,我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