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文宇站起身在茶幾的旅行袋裏摸出了一杆五連發,麻利的上膛,然後他回頭說道:“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當我準備動手處理張唯正的時候,你肯定會為了道義向我揮刀!”
“我知道你重情義,但是我告訴你,我也重情義!”廖文宇的聲音漸大,他環視辦公室裏的眾人說道:“我不想讓我的兄弟白白流血,如果一定要有人流血,那也是從我開始!”
“湯彪,你是n市的雙花紅棍!”廖文宇說這話解開了自己的衣襟,指著波斯留在他肋下的那道槍傷,如今那裏隻剩了一條如蜈蚣蜿蜒的針腳。廖文宇哼笑道:“但是我肯定你根本就沒有經曆過我們兄弟走過的槍林彈雨。”
“你們根本不夠格做我的對手,我們曾經在東三省洪門與三省羅家的爭鬥中虎口奪食!”廖文宇拿著手裏的長槍抵住了湯彪的腦袋,他說道:“我現在手裏有七百多萬美金,一百多公斤高純度海洛因,東三省的洪門大哥正在滿世界找我們,我們這裏的每個人都是徹頭徹尾的亡命徒!所以你這套在我麵前根本不好使!”
“我要告訴你們每一個!”廖文宇雙目赤紅,狀若瘋魔,他高聲對湯彪呼喝道:“我要每一個和我做對手的人,都家破人亡,每一個敢阻攔我的人最後都跪下來求我!”
湯彪用力的仰起頭看著這個比自己年輕四五歲的男子,他早就通過自己的渠道打聽到了一些關於梨樹區礦區的槍戰,也聽說了羅家在江湖上開出了數額巨大的暗花,要買東三省洪門龍頭的腦袋,而且已經有兩位成名大哥栽了。但是他沒想到前一陣子帶著精銳幹部失蹤的廖文宇團夥竟然去參與了這件事。
他當然知道洪武門下的興龍堂大哥張興龍是何等英偉,強如張唯正亦對其卑躬屈膝,他沒想到廖文宇的對手竟然是他。
他看著廖文宇肋下的那道傷疤默然不語,此刻的廖文宇在他眼中產生了一種難言的氣質。這時候他終於知道,城南崛起了一個怎樣的勢力。
而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全了忠義指節和家人團聚,當然是在地府團聚。而另一個不用說了,廖文宇擺出了這麼大的場麵根本就知道湯彪不會拒絕,當代人沒有任何一個能為了所謂忠義,闔家赴死。
…………
湯彪失魂落魄的走到了老中醫家,他看著這坐在太師椅上正在吐納調戲的幹爹終於忍不住跪在了老爹身前。哽咽的說了和廖文宇的相關事件。湯彪這個在人前高傲的男人,終於在自己老爹麵前道出了苦楚。
“娃子站起來說話。你覺得姓廖的那人是個什麼樣的人?”老中醫體格精瘦,套著深灰色中山裝的身體上沒顯著多壯實,反倒更顯出他枯瘦的身材。
“現在我不認識這個人。”
“娃子,我跟你爸是吃著一碗飯長大的。四十來歲才有你這麼個兒子,我勸你以後還是別再外麵胡混了,跟我學兩手我好送你進學校,你現在年歲也不大。”老中醫挑了挑眉毛說道:“我聽你說的姓廖的也不是個能對自己人下手的人,再說就算他是,這也是你的報應啊!”
“過了這次的事兒,我就不幹了。”湯彪低低的歎息一聲說道:“爸咱上內蒙吧,小燕兒在那邊開了個服裝店,生意賺的也夠……”
湯彪的手機突然響起,湯彪皺著眉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他接了電話說問道:“誰啊?”
“老公,是我。”小燕兒悄聲說道:“老公,今天上午我送倩倩去幼兒園的路上包給人搶了,電話丟了。我在樓下的食雜店給你打個電話。”
湯彪的心裏五味雜陳,他耳邊什麼也聽不見了。恍惚之間他聽見廖文宇對他說道:“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你,這一切都是你們逼我的。”
“我問你如果我們兄弟在你麵前,你會不會除掉我們。”
湯彪將心比心,他不會不聽張唯正的話。廖文宇已經用他的方式向他表達了自己的慷慨,現在輪到湯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