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咱們為自己混。”雷子接口說道：“咱們現在可不是那時候了。”
“咱們這叫打拚！”鄭恒山一臉神氣，他說道：“咱跟他們不一樣！”
廖文宇默不作聲的聽著褚震的話，他的腦袋裏突然閃過一個人，那是個穿著西服的猥瑣男子，雖然外號叫老貓可是人長得卻像老鼠一樣，還有那個頭發長的遮住了半邊臉的大長毛蘇權。
一念及此，廖文宇張嘴問褚震道：“你知道老貓的下落嗎？”
似乎自從在城北廖文宇帶著兄弟和白家的人幹了一架之後，老貓就人間蒸發了。但是廖文宇想了想眼下卻有點後悔沒有除掉這個前一任城南老大。在城南能蓄養二三十個打手的大哥並不多，現在還剩下算是有點實力的便是劉國光了，因為這家夥還是領著十幾個村霸在鎮上開賭局，隻不過廖文宇請他吃了頓飯之後，光頭劉的生意就做到了城南。
“我不知道老貓的下落，但是龔文凱聯係我了。”看得出褚震並不想說出這個消息，歎了口他說道：“他想去找白家報仇。”
龔文凱能聯係上褚震，很明顯他已經找到了蘇權。眼下的n市，能幫龔文凱這隻過街老鼠聯係褚震的人也就隻有蘇權了。
時隔兩年，褚震早就不是那個十六七的小子了。龔文凱也在外麵跑路了這麼久，但是有一點，褚震是將感情看的非常重要的那種人。如果龔文凱今天還是如往昔般在n市江湖有一號，那麼褚震離開他的麾下不會有半分心裏負擔，但是龔文凱眼下卻是虎落平陽，褚震如何能拒絕昔日大哥的請求？
也許別人不會說什麼，人情冷暖、世態炎涼江湖人早就看淡了。但是在褚震的心裏，勢力小人，落井下石等詞語將會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件事先緩一緩。”廖文宇深深地看了一眼褚震，便開始總結陳詞，他說道：“九指兒豁牙子你們去盯著張唯正的人馬，在安排兩個人去林舒那！”
“今天就先這樣，明天咱們去見見寧大宏和湯彪。”
一旁的沙洲麵色古怪，他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廖文宇臉色不對，便沒有張嘴。
…………
當天夜裏，褚震和廖文宇站在單元門前的台階上。此時的氣氛一如一年前廖文宇親眼目睹褚震提刀砍倒那個中學教師的雪夜。
褚震不知話從何處說起，廖文宇心裏也有一眾複雜的感覺。
“你覺得咱們最後該怎麼樣？”廖文宇的話說的很直接，影射的是如今落魄的龔文凱。
“我不知道。”褚震的口氣很硬，近乎爭辯，因為廖文宇就像質問。他說道：“但是我記得，是那男人帶我玩了第一個女人，我也是跟著他第一次砍人。我覺得這就夠了。”
廖文宇聽著這些話心裏也很有觸動，他們都年輕，年輕的時候就喜歡吧信義放在肩頭。但廖文宇知道，這很危險。
“你知道嗎？”廖文宇說道：“龔文凱是羅家的人。”
羅家，能從廖文宇嘴裏出來的便隻有一個三省羅家，是廖文宇身中兩槍虎口拔牙的搶了他們一百多斤毒品的羅家。
褚震如遭電擊他的襯衫一瞬間便濕透了，那是濕冷的汗水。麵色蒼白的他囁喏這不知想說什麼。
“沙子剛才找我說的。”廖文宇神色平靜，但是他的聲音卻掩飾不住的顫抖。他說道：“三省羅家，多大的勢力？”
“你說，羅家先掌握了咱們的行蹤，如果龔文凱追查到了咱們的足跡！”廖文宇冷聲說道：“八百多萬美元，一百多公斤高純度海洛因。誰都靠不住！”
廖文宇越說越慢，他的聲音慢慢的趨於平靜。他說道：“是你帶我出道的！我出道以來沒黑過正經人一分錢，咱們每拿的一分錢都是從比我們更凶的流氓的手裏搶的，都帶著血。薑偉天差點死在你麵前，雷子和鄭華山這回差一點就殘廢了。”
“賬上的上的錢一直是你管。”
“但是兄弟們的命，得我來管！”
褚震心頭一冷，他眼前的世界忽明忽暗，仿佛一瞬間頭頂的天都塌了下來。他的耳朵蜂鳴作響，雙膝一軟，若不是及時的扶住了門框，他就要跪在地上。
廖文宇看了他一眼，這一眼讓褚震心頭一緊。
褚震的喉嚨中仿佛燃氣的了一團烈火，他紅著眼睛說道：“二哥。我。”
“他們並不知道，沙洲沒有跟別人說。”廖文宇仰頭看天，他說道：“我不怕死，但是我既然帶著雷子和大山他們走上了這條路，就要給他們一個好結局。”
恍惚之間，褚震仿佛看見了薑偉天胸口插著一直箭，躺在病床上那張憋紅的臉，又想起廖文宇那件染著血的暗紅色外套和他高燒時皸裂的嘴唇。
“二哥。”褚震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隻說了兩個字褚震便哽咽了。
廖文宇將他扶起，大聲道：“龔文凱這份情，咱們兄弟一起還他。”